“圣上仁慈!” 鲁匡立刻躬身下去,大声称颂。“此乃非常之策,用于非常之时。百姓忍受一时阵痛,过后自然会明白必须的苦心。待叛乱平定之后,圣上不愿百姓受苦,可以下旨,废了这个非常之策便是。届时,必然人人感激陛下恩德!”
内心深处,他当然知道自己提出的这个敛财手段,对百姓盘剥过甚。并且推到周礼上,纯属于牵强附会。然而,他同时也更清楚,王莽的改制,从来不是为了那些平头百姓。所谓复古也罢,革新也好,不过都是一种借口。只要说得漂亮,能让国库见到钱财流入,便是成功。
果然,王莽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再度点头,“嗯,非常之策,非常之策。总好过天下动荡,逆贼横行!朕只施行两年,两年之后,待绿林贼被剿灭,税率便恢复三十税一!”
“陛下乃千古明君!” 鲁匡再度躬身,大拍马屁。
“算了,你不必称颂朕了。朕若是千古明君,天下就没如此多的反贼了!” 王莽却忽然收起了笑容,大声感慨。“不过,朕问心无愧。若是前朝之制不改,也许情况还不如现在!”
“那些反贼愚昧,陛下不用太把他们放在心上!” 鲁匡立刻也收起笑容,柔声安慰,“并且眼下反贼虽然声势浩大,却未必能够持久。微臣听闻,那村夫刘縯毫无容人之量,侥幸打了一场胜仗之后,立刻提出要整军,害得王匡、陈牧等贼人人自危。若是陛下想办法分而化之,各个击破……”
“报,圣上,圣上,宛城岑将军发来急报!” 话还没等说完,御史房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叫。紧跟着,当值太监刘均,欢天喜地地冲了进来。双手将一份帛书,高高地举过了头顶,“陛下,大喜,大喜,贼军久攻宛城不下,内部生隙。王匡,王凤、陈牧等贼,掉头向南,攻打襄阳去了。如今宛城附近,只剩下了刘縯、王常和马武三贼留恋不去,但短时间内,已经奈何不了宛城分毫!”
“什么,你刚才说,群贼为何要分兵?” 王莽喜出望外,一时间,竟然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久攻宛城不下!” 太监刘均被问得满头雾水,连忙将帛书展开,对着上面的文字大声朗诵,“末将岑鹏,遥叩圣上。托圣上洪福,贼军久攻宛城无果……”
“不是说你!”王莽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挥舞着手臂大声打断,“鲁卿,鲁羲和,你刚才说的什么,把你的话重复一遍?立刻!”
“臣遵旨!” 鲁匡喜上眉梢,笑着躬身领命,“微臣闻听,那村夫刘縯毫无容人之量,侥幸打了一场胜仗之后,立刻提出要整军,害得王匡、陈牧等贼人人自危……”
“对,是这了,就是这了!” 王莽又挥了两下手,打断了鲁匡的重述。“贼军想要保持攻势,就得明确上下,集中兵权,不能令出多门。而那王匡、陈牧等贼,都是山大王,怎么甘心受他人节制?哈哈,哈哈哈,终究是一群村夫。当有前队威胁之时,还勉强能够齐心协力。而如今前队覆灭,周围再无人能够威胁到他们,他们自然要窝里闹起来,甚至白刃相向!”
“恭贺圣上!” 鲁匡和刘均一同俯身下去,心中的喜悦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