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铁崖看着孙子冻得红肿裂口的手指头,心中也是心疼的。乌羽不同于乌桓,他自小在宫中长大,这四个月受的苦,怕是比他前十六年加起来都多。可这孩子硬是一声不吭地受着,眉头都没皱一下。
“丝绵的?真软和。”乌桓上手摸了摸。他现在跟乌羽之间的关系缓和许多,也能开个玩笑了,“不过晟王府里的绣娘该换换了。”
丝绵就是蚕丝绵,这一件棉衣用的蚕丝绵少说也值几十两银子,晟王用的这布料还真配不上这蚕丝绵的价。藤虎觉得不对劲儿了,“元帅,这是咋回事儿?晟王平白无故的八百里加急就为了这么个玩意?”
乌铁崖摸着胡须,“就这玩意,晟王一个月后要秘密送来一万五千套!”
“多少?”藤虎跳起来,乌桓和乌羽也愣了。
“上身棉袄下身棉裤,不少于一万五千套。”乌铁崖压低了声音,掩不住兴奋。
藤虎靠回铺了皮毛的椅子上,脑袋成了浆糊,“他娘的,朝廷拨给晟王多少银子?”就算再不懂行市也晓得这一身蚕丝絮绵衣也上百两了,一万五千套是多少银子?朝廷不可能这么大方啊,这钱哪来的?
乌羽摸了摸身上的棉衣,惊讶道,“这里边不是蚕丝絮!”
乌铁崖点头,“的确不是,可是真得暖和?”
乌羽点头,
“很暖和。”乌桓的手在乌羽的棉衣摸索着,被乌羽一巴掌拍开。
藤虎把手塞进桌上的棉裤腿里,咧咧嘴拿出一个小包裹打开,里边竟是四个石榴?!
他也顾不上吐槽,把石榴扔在一边,又把手伸进棉裤腿里,牛眼瞪大,“这可不比蚕丝絮差啊!也得不少钱吧?”
“咱不管多少钱。藤虎,只说一万五千将士穿上这样的棉衣,有什么用?”老将军目光闪亮。
身为一起征战几十年的老搭档,藤虎当然明白乌铁崖的用意,“袭营?”
乌铁崖点头。
金吾卫惧冷,天冷后战力下降的比匈奴、乌丸、靺鞨三族厉害,所以他们这一方处于守势,只能任匈奴奴三部挑衅。
现在是匈奴三部占上风,所以他们嚣张、放松,少了戒备,若是此时袭营……
帐内四人交换目光,藤虎道,“元帅,这事儿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
乌铁崖点头,伸手要抓行军图,却被乌羽塞过一块石榴,剩下两个人手里也被塞了一块石榴。
“这石榴树是我种的,尝尝?”
众人看着吐石榴籽的乌羽,一阵无语。
乌羽吐完石榴籽,懒洋洋道,“不管你们怎么商量,反正这次袭营,我都去定了!”
“我也是!元帅,让前锋营去吧!”乌桓立刻请战。
“放屁!让老子的左营去!元帅要是不让老子去,咱就谁也别去!”藤虎绝不相让,这半个多月已经把他憋屈坏了!
不把匈奴打成屎,他们就认不清谁是老子,谁是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