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歉意地摇着三爷的袖子,“我跟赵大哥和齐大哥有事要商量,生意上的事。”上次为了她跟赵书彦合作的事儿,小暖磨破了嘴皮子才让三爷答应下来。
在这个男权至上的大周,三爷能如此,小暖已经非常知足了。
严晟应了一声,再次强调原则问题,“便是生意上的事,也不可与旁的男子靠近一尺以内。”
小暖立刻坐在三爷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哄人加蹭财神,“是!”
这丫头似乎没那么怕他了,三爷翘起嘴角,“回府,我再送个人给你。”
送人?小暖惊讶地抬起头,三爷怎么晓得她缺人用了?
严晟递给她几个南边运来的新鲜果子,问道,“朝廷敛粮后农人手里余粮不足,城中粮铺存粮告急,人心见浮动,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是好?”
正在吃山竹的小暖睁大眼睛,小仓鼠一样地望着三爷,没想到这么大的事儿三爷会咨询她的意见。
严晟又忍不住压了压她的小鼻子,“我从未把你当做不知世间疾苦、只知脂粉几何的寻常女子,你不必顾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小暖心中升起一股被认可的激动和豪情,她快速吞下果子,放开三爷的手挺起小身边退开一步,开口道,“非常之时便应行非常之事,城中粮行大多手中有粮,只是藏而不出罢了,他们赌的是朝廷管不住粮价,粮价大涨后大赚一笔。”
“唯今之计,再下严令派人挨个收缴他们的藏粮会更让令人心慌,而且那些遵纪守法的粮商,朝廷也不能不给他们留条活路。所以,朝廷应开仓放粮!”
严晟思索着,“若是现在放粮,不是前功尽弃?”
小暖摇头,“非也!一个月前收粮是为了不让粮商囤粮。七月大雨滂沱,去年的粮若再不出库,毕将损耗严重,粮商心里也急。但他们又不甘心也不敢把粮食放出来,所以不如各退一步,给他们一个机会。”
“各地衙门应该对所管辖范围内的大小粮商每日的流水有个估计,现在可以着手按量供给粮商所需粮食。官粮卖粮的价格不可高于当初从农人手里收粮的价格,并且为几种重要的粮食制定最高限价,严令粮商不得随意涨钱,否则所得双倍罚没。”
“这样,粮商手里有粮,城中百姓可低价买粮,而那些偷偷积压了大批粮食的粮商亦可把他们的粮食偷偷放到粮市中卖掉,虽然他们会因此亏本,但不至于血本无归,只要是有脑子的,就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出粮。”
只是可惜,她盘算已久的算计吴家的计划,要落空了。不过吴家以后还可以算计,民心安稳乃是重中之重。
严晟越听越觉得可行,朝廷唯稳定民心为重,小暖这个办法的确可行。以这丫头的胸怀韬略,假以时日足以入阁拜相!
小暖见三爷目光灼亮地望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这不是小暖一个人的主意,方才在船上时我与两位大哥曾就此事讨论了一番。”
“谁先提起的?”
“……我。”
“那便是了。”严晟摸了摸她的脑袋,拉着她从马车上下来,进了严府的书房,叫了一个人进来,“这个人,以后跟着你了。”
面前的小个子规规矩矩地给小暖磕了三个头,待他抬起头时,小暖腿一软差点栽倒,惊呼道,“秦日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