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陈元化突然窜出来,一把抱住胡九官,哀求道:“九官大人,千万不要误会,我可以作保,汤大官人决不是卖主求荣的叛贼,而这位小姐也不是林大澳主的夫人。”
话音刚落,海盗已把张敏儿、吴莲和老人家带来了。
于是,胡九官推开陈元化,扔下手里的钢刀,走上前躬身施礼。
“罗小姐,让你受委屈了,请多多原谅!”
老人家在一旁提醒道:“敏儿,该你说句话了。”
汤景从地上爬起来,抱拳讲道:“九官老弟,请看清楚了,这位不是罗阿敏小姐,千万不要误会,她是……”
张敏儿打着哆嗦道个万福,用宁波口音的官话讲道:“奴婢姓张,宁波府余姚人氏,是汤记织坊的工人,只因和罗阿敏小姐长的相似,曾闹过不少误会。”
听她一开口,胡九官就感觉不对,又难免疑惑重重,一时也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汤大官人,为何会这么巧?你们演的这是哪出戏?”
巷外忽然传来衙役的吆喝声,汤景急忙讲道:“各位,现在来不及给你们解释,咱们赶紧撤吧,官差马上就到。”
海盗并不打算放过汤景,而陈元化此番回南京的目的,却是和汤景合作开办钱庄。
陈元化威胁道:“九官,别忘了,我聘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还不赶紧释放这几个工人,快给汤大官人赔罪,否则,你们一文钱也别想拿到。”
胡九官等人也在寻思,带着这三个女人怕是逃不掉,也搞不清这个女人是不是罗阿敏?若真的是她,肯定和汤景这王八蛋有关。
一想起在朝鲜釜山的遭遇,正是被贪生怕死的汤景所牵连,导致马五莫名其妙大发雷霆,把自己清理出商团组织,胡九官气就不打一处来,把怨气全都撒在汤景的头上,任凭陈元化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肯原谅他。
官差开进巷子,把张敏儿、吴莲和老人家带到衙门,正巧遇上前来报案的韩小玉。
由于杨捕快跟随海瑞外出办差,值守的班头听罢案情,深感事态十分严重,没人敢承担这个责任,于是,吴师爷便派人去找史世用。
一个时辰后,没把史世用找来,等来的却是那两位镖师。
韩小玉当机立断,先把张敏儿、吴莲和她干娘送回汤府,然后,她想跟随两位镖师前往狮子山,前去帮忙解救被抓走的人质。
何氏和婆婆正在佛堂跪拜、祈求菩萨保佑,忽听婉兮前来禀告,韩小玉把被抓的三个女人送回家,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一路小跑来到客厅。
听说汤景被陈元化抓走了,汤母哭得像泪人一样,何氏知道,陈元化一直想联合汤家做买卖,应该不会对汤景不利,当务之急,还是先帮着朱辉救人要紧,对婆婆安抚一番,把她送回卧房歇息。
何氏再次回到客厅,韩小玉、婉兮和老人家正在争执不休,她们三人都想跟随两位镖师前去救人。
婉兮担心朱辉和宋河的安全,讲道:“小玉姐姐,你留下来看家,让我去吧,今晚我要替妹妹报仇,一定要亲手杀掉黄炳文这个狗贼!”
韩小玉劝道:“妹妹,府里一刻也离不开你,还是让我去吧,有两位镖师同行,请放心。”
老人家知道,她儿子铁牛是罪魁祸首之一,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她不知有多少个夜晚以泪洗面,此刻,再也忍不住了。
“你们都不要争了,有我这个老妪在,比你们两个丫头管用。小玉,你听为娘的话,留在家里陪敏儿、莲儿,为娘我要是劝不动那个该死的铁牛,就一头撞死在他的面前。”
“娘!你这么大岁数,怎能让你前去冒险?”
两位镖师闻听颇感惊奇,眼前的这位老人,竟是金陵帮会头目铁牛的母亲,忍不住把她仔细打量一番,只见这位饱经风霜、辛劳一生的老人,身子骨很结实,眉宇之间透着一股正气。
刘猛讲道:“请各位不必争执,黑更半夜的,你们谁去都不方便。”
“是啊,为了史班头和朱总旗的安全,我们得赶紧走了,不用你们帮忙。”
马献说着,拉起刘猛就往外走,老人一把推开婉兮和韩小玉,紧跟着就跑出来了。
何氏追着喊道:“老人家且慢,我们对不起月儿姑娘,不能再让你出意外,请留在家中歇息。”
老人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抹着眼泪讲道:“夫人,老身替那不孝子给大家谢罪,今晚若不让我去,我就跳进秦淮河,你们谁也不要拦着我。”
何氏、婉兮和韩小玉等人闻听,全都无言以对。
老人家从地上爬起来,挺直身板,气势轩昂地跨上马,跟随两位镖师骑快马加鞭赶赴外金川门,找到史世用留下的地址,发现那座院落空无一人,但看得出来,此地有过一场惨烈的激战。
他们一致判断,寻找黄炳文等人的唯一线索,便是到翠花楼去抓刘保,途经南祖师庵大街,正好遇上朱辉。
朱辉无论如何没想到,这位老人家会突然出现,赶忙飞身上马,坐在她的身后。
“驾、驾……”
老人一抖缰绳,这匹马儿顿时四蹄生风,在前面拐个弯,直奔三牌楼方向。
此时,神机营的张千户率领一支人马,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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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地安海商法》
公元前916年,在地中海的罗德岛,国王为保证海上贸易的正常秩序,制定《罗地安海商法》,其中规定:“为了全体利益,减轻船只载重而抛弃船上货物,其损失由全体受益方来分摊。”,在罗马法典中也提到,共同海损必须在船舶获救的情况下,才能进行损失分摊。由于该原则最早体现海上保险的分摊损失、互助共济的规则,因而被视为海上保险的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