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当真是妙。”
显然,太后对沈摇筝暗指她老人家是“佛”一言很是受用,而此时,不同于裴珍清的满脸扭曲,萧景瑞负在身后的手指微微一勾,候在殿外的暗甲便赶忙将钰笔送来的仿造真迹献了上来。
萧景瑞扬手将暗甲手中的匣子掀了,沉声道:“先前不过是让筝儿活络下气氛,这幅芹溪兰草图,既然景瑞得了,自是要献与太后的。”
“筝儿?”
显然,比起什么山水字画,太后倒是对萧景瑞口中这爱称更感兴趣。
老人家的眼神在萧景瑞与沈摇筝之间来回扫了几个回合,忽然露出了个姨母般的微笑:“看来景瑞在落镶这些年定是遇到了不少新鲜事,不如就一同留下来用用家宴吧,自然,也要叫着‘筝儿’才是。”
沈摇筝是被十皇子拽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要跪地谢恩,其实自打暗甲捧着“真迹”入殿的时,她整个人就陷入了“我是谁、我在那儿”的哲学思考中。
不止是沈摇筝,殿外原本打算看笑话的沈莞儿如今也是一脸被雷劈过的神情,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那贺图不是被掉包了么、又怎会出现在萧景瑞手上!
然。
就在包括沈摇筝在内的大多数人,都被萧景瑞那幅莫名出现的“真迹”弄得不知所措时,这男人却似笑非笑的上前拽了一把谢完恩、便傻愣愣跪在地上不知起身的沈摇筝。
奈何此时沈摇筝还完全处于大脑宕机的状态中,这一拽来的又突然,身型不稳的她直接跌入了萧景瑞的臂弯之中。
萧景瑞垂眸看着沈摇筝一脸茫然,心尖上又不知为何的软了两分,也不知是不是一时神智不清楚,男人竟俯身在沈摇筝耳畔轻道了声:“小东西,傻了?”
萧景瑞说话时,吐息拂过沈摇筝的耳畔,再加上他声音原本就似润玉那般勾人,直叫沈摇筝的宕机时间又延长了几秒钟。
再说另一边。
瑞王府敬献过后,便轮到逍遥侯府了。
沈莞儿纵然心中有多少震惊与不甘,可她还是强迫自己敛了心神,无妨、就算沈摇筝未被贺图一事难住,可这并不妨碍她的献礼。
思及此,小白莲幽幽剜了一眼站在十皇子身侧的沈摇筝。
就算这贱人取巧抖了个机灵,可说到底,瑞王府使劲浑身解数,为的也不过是逃避责罚,整场献礼压轴的人,仍然是她。
待礼官唱名,沈莞儿便跟在赤凤身后,规规矩矩的跪在大殿之上。
太后听闻萧洛羽抱恙,甚是关心,不免多问了几句,赤凤虽应答得体,可沈莞儿见太后一直关心萧洛羽却不提她精心挑选的贺礼,难免有些心浮气躁,竟在赤凤答完后,私自开口。
“侯爷有太后娘娘如此挂怀,定会早日康健,臣女代侯爷谢过太后关心。”
“……”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瞬间鸦雀无声,甚至比先前发现瑞王府的芹溪兰草图不过一张白纸时更甚。赤凤更是一脸惊愕,面圣之时,非圣上太后问话则闭口不答,沈莞儿聪明通透,怎会连这点都参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