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中国看守,抬着一筐干瘪的窝头,一个一个分给战俘们。
王清突然站起身,高声对徐必成说:“我们已经屡次要求你们提高伙食待遇!你们为什么还给我们吃这种发了霉的窝头?”
徐必成大怒:“当了囚犯还想吃香的喝辣的?”
王清将窝头摔在地上:“你们不改善我们的伙食待遇,我们就绝食抗议!”
战俘中的一百多名共产党人,亦将窝头摔在了地上。
国军嫡系的战俘首领陈泉、杂牌的战俘首领刘雪峰却朝着手下人使了个颜色。嫡系、杂牌战俘们纷纷拿起窝头,啃了起来。
柳云龙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想:看来这三派战俘并不团结。这也难怪。嫡系打共产党,杂牌打嫡系,共产党打杂牌。三方的恩怨已经有十几年了。即便到了战俘营,虽同为中国战俘,三方相互依旧存有芥蒂。
徐必成拿起手里的警棍:“王清,给你脸了是不是?来人啊,给我关到小号里去。”
几名中国看守一拥而上。上百名共产党人将王清围在中间,保护起来。周围的日本宪兵见状,全都端起了三八式步枪,拉动枪栓。
柳云龙叼着一根三炮台,走到徐必成身边,高声说道:“犯人们的伙食,是该改善改善了!你看着发黄的霉窝头,怕是狗都不屑得吃。何况是人呢?明天起,给犯人们供应白粥、白馒头。”
徐必成道:“副看守长,咱们战俘营的费用有限。”
柳云龙凑到徐必成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横竖这些人一个月后就要枪决了。总得给人吃点好的,算是断头饭嘛。再说,一个月的白粥、白馒头花不了多少钱。回头我给上面打报告就是了!”
徐必成闻言,高声说道:“好了!也算你们走运,遇上了柳副看守长这尊活菩萨!从明天起,供应白粥、白馒头!”
柳云龙指了指王清:“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我要跟你谈谈!”
王清跟着柳云龙来到办公室。
柳云龙支开覃人元:“去厨房,给我看看牛肉炖好了没有。”
王清怒视着柳云龙:“你就是梅机关的那个柳阎王?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柳云龙目视着覃人元离开的背影,说道:“不敢不敢,都是虚名而已。”
王清却说:“不要误会,我不是夸你。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后面还有八个字呢!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柳云龙没有回话,只是一直盯着覃人元的背影。见覃人元走远了,他立刻拿出那只怀表,在王清面前晃了晃,并说:“跟你对下表可以么?”
王清是被关押的囚犯。他哪里有什么手表。
看到怀表,他先是一愣,良久才开口:“你是。。。自己人?”
柳云龙点点头:“蝴蝶同志让我带他向你问好。”
王清惊讶:“蝴蝶?你果然是自己人。”
王清了解蝴蝶刘平安。他深信,假如刘平安被捕,一定不会向日本人透露任何事。眼前的柳云龙竟能说出自己和刘平安的接头暗号,说明他一定是自己人。
柳云龙说:“王清同志,咱们时间有限长话短说。日本人计划一个月后枪毙沪西战俘营内的所有犯人。我将策划一场暴动。只是还没做好周密的计划。我现在先做计划。之后我会找机会,将暴动计划传递给你。这段时间,你不要再找徐必成的麻烦,那样会多生事端。”
王清点点头:“好。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