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俩人一边说笑，一边走进翠娥家里。

翠娥的家，更热闹。

一群妇女，正在抱着一堆军鞋，清点计数，田翠娥跑过来拉着何碧瑶的手，摇晃着说：“哎哟，碧瑶，刚才南宫大队长还念叨你呢……你可来了。”

何碧瑶笑着，脸却红了。

南宫仕解释道：“是这么回事，新战士们训练，我和姜水生，想制作一些教程，需要会写会画的人，可是，唉，政委出去做民运了，我和姜水生，加在一起也没半瓶墨水……碧瑶，你赶紧救救急吧。”

“嗯，”何碧瑶抿嘴笑道：“我也只能做做这个了。”

南宫仕把何碧瑶带到屋里，给她拿来一叠纸，一只笔。

“这样，我把武功和拼刺招式，讲给你，你编成好记的话，再画上图，让战士们一看就明白……”

“没问题。”

何碧瑶看了南宫仕一眼，在纸上画了个头像。

她画的是南宫仕的头部肖像速写，几笔勾勒下来，惟妙惟肖，连南宫仕脸上那英气勃勃的气韵，都给画出来了。

“哎哟，”南宫仕瞪大了眼睛，吃惊地说：“你……敢情还有这一手啊，碧瑶，这……太象了，没想到。”

“你以为，我这么多年的学，是白上的啊？画画，是我的特长。”

“太好了，我本来让你画个图样，差不多就行了，这……嘿嘿，有点大材小用了。”

“去你的。”

两个人坐下来，南宫仕讲，何碧瑶编，一个说一个写，互相配合，连说带笑，忙碌中，心里满是甜蜜和欢乐。

“南宫，我已经毕业了，让我参加八路军吧。”

“行，我们正缺你这样的文化人，你当文化教员。”

“可是……”何碧瑶收起笑容，有些忧郁了。

“怎么了？你怕家里不同意？”

“不是，南宫，我这回来找你，是有件重要事，跟你说。”

“哦？什么事？”

“是这样，陈翠姑，就是那条美女蛇，她也知道我毕业了，特意来跟我说，让我去参加北特警。”

“北特警？”

南宫仕没弄明白。

“嗯，全称是‘华北特别警备队’，这支队伍，是新从外边调来的，据说文武全才，厉害得很，陈翠姑说，我会画画，会写作，特意调我去当文书。”

南宫仕沉默了。

何碧瑶脸色忧郁地看着南宫仕。

俩人沉默了一阵，何碧瑶缓缓地说：“南宫，本来，我真的很想参加八路军，跟你在一起……可是，我知道，陈翠姑说的这个差使，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打入敌人内部的机会，你……一定会支持我去的……”

南宫仕抬头望着何碧瑶。

他的脸上，显出一丝愧色。

“碧瑶，我……也舍不得让你去，可是……”

“你别说了，我知道，南宫，这个机会很难得，”何碧瑶叹了口气，一伸手，抓住南宫仕那双粗大的手掌，“南宫，虽然我暂时不能参加八路军，可是……我参加敌人的北特警，也是在给你干事……我高兴……”

南宫仕紧紧抓住何碧瑶的手，只觉得心里一阵热血沸腾。

多好的女孩子啊。

深明大义，勇于犯险。

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只身去闯龙潭虎穴，她一定在心里经过了无数波澜，千回百转。

“南宫，”何碧瑶勉强笑了笑，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几乎落下泪来，“我肩不能担，手不能提，就算参加了八路军，其实，也帮不了你什么，在敌人那里，我还能搞搞情报……”

“碧瑶，那里很危险，可是，我还是支持你去，因为……碧瑶，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如果只顾私心，那就不是大队长了。碧瑶……谢谢你。”

何碧瑶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落在南宫仕的手背上。

“本来……盼着能和你在一起……不，南宫，早晚咱们也能在一起，只不过，我是在另一个战场上，和你一块儿战斗……我高兴……”

南宫仕觉得血往上撞。

“碧瑶，你是中华女英豪，胜过我们这些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