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虽是来杭州巡查的,可却也并未听到过什么风声。”
“若是赵知府说出来,此也算是赵知府幡然悔悟,若非大错,想来朝廷也会从轻处置的。”
曾毅这话,说的也十分的有技巧,他是不可能因为赵长春的低姿态就会承诺赵长春什么事情的。
“下官就先从近的说。”
赵长春没得曾毅的允许,也不敢起身,仍旧跪倒在地,沉声开口道:“此次钦差大人您前来杭州府……前几日,下官得了钱塘县安康候派人送去的话……要让下官怠慢……。”
赵长春既然决定开口了,就不会对安康候府的事情有丝毫的隐瞒,就算是有隐瞒,那也是隐瞒他自己对此事的态度。
所以,对于安康候府送去的信,赵长春是添油加醋的说。
曾毅虽然面上表情不变,只是心里却闪过了震惊之色,他倒是真没想过,这杭州知府没来,竟然是得了安康候府的信。
如此看来,他之前猜测的安康候府和钱塘知县暴毙案有关系,这个猜测怕是真的有很大的可能成真了。
不过,在震惊的同时,曾毅也是十分佩服这杭州知府赵长春的,这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卖队友啊!
而且,还是卖的一手好队友。
不过,这对于曾毅而言,可就是天大的好事了,他原本还发愁如何打开钱塘县的局面,如今有了杭州知府赵长春的这翻话,那他想要打开钱塘县的局面,可就容易多了。
而且,既然杭州知府赵长春已经如此态度了,也就表面了,不管什么事情,赵长春肯定是要支持他曾毅的。
“这安康候府,为何如此的敌视本官?”
曾毅眯着眼睛,看着赵长春,开口询问,虽然他心里有所猜测,知道安康候府并非敌视的是他曾毅,而是敌视钦差。
只是,这话他曾毅肯定是不会主动说出来的。
“这个下官就不清楚了。”
赵长春摇头,他现在还不知道曾毅对他是如何打算的,有些话,他自然是不能够说出来。
“若是只有如此,本官也并非是斤斤计较之人,起来吧。”
曾毅笑着,开口,他心里清楚,赵长春绝对还有别的话没说完,只不过,他不着急,他相信赵长春比起他来,更着急,所以他在等赵长春自己主动的说出来。
“还有一事。”
赵长春赶紧开口,道:“下官曾经收下过……不过下官和同知两人,早就商量过,这些银子全都封存,且下官等可以互相作证……。”
曾毅眉头挑动,这赵长春倒是给他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惊喜。
收了安康候府的银子,不敢用,所以和同知两个人商量一下,就全都封存了,以待日后找机会将此事上奏。
这个相互证明,倒是用的真好,让曾毅不由得好笑,只是,赵长春此举,曾毅倒是也有些佩服的,能做下如此举动,这足以证明赵长春懂得审时度势,而且眼光之毒辣,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你们两个,还不如不来拜见本官。”
曾毅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着跪倒在地的赵长春和同知赵有,笑着,道:“你们两个,一个知府,一个同知。”
“还都是杭州府的,你说,你们两个互相作证,这让本官如何信,传了出去,又该如何让旁人相信?”
“只是,若是不信,可这事本官之前一概不知,本官不过刚刚来了这钱塘县,你们两个就急着赶来给本府言说此事。”
“若非是真如你刚才所说那般,此时,你们完全没必要向本官说明此事的。”
“难啊,难。”
曾毅摇头晃脑的,一直说着难。
“大人,此事下官句句属实,不敢有丝毫欺瞒啊。”
赵长春及赵有两人声音中都带着一丝的哭腔,他们两个心里也清楚,若是能过的了曾毅这一关,那日后他们两个就在没有这个隐患了。
“暂且起来吧。”
曾毅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事,本官就暂且信了。”
“只是,还要看你们日后的表现,本官才能上奏折于朝廷……。”
有些事情,双方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就足够了,没必要说出来的,一旦说出来,那这事就肯定办不成了。
就像是现在这样,曾毅没说真的相信,也没说不信,只说暂且信了,这意思其实就是若是日后赵长春配合他查案,那此事他自然不会追究,甚至上奏的奏折当中也会为他们求情等等。
可若是不然,那他们两个就等着挨收拾吧。
而且,不仅如此,就算是日后真出了事,如今曾毅话里也留了退路,和他曾毅也不会有任何关系的,这就是话不说明的好处。
若是话说的太过透彻了,曾毅虽然要用他们两个,可却也能替他们遮掩太多,同时,他们两个也肯定是要有不小的惩处的。
“谢过大人。”
直到此时,赵长春和赵有两人才算是起身,同时冲着曾毅拱手道谢。
“依着你们这么说,这安康候到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侯爷了?”
曾毅眉头紧皱,看着知府赵长春和同知赵有,沉声道:“可这安康侯到底有何罪责?本官初来乍到,还要听听二位的了。”
曾毅这话,更是赵长春心里更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不管曾毅之前是怎么想的,可只要他这话说出来,这就成了他杭州知府赵长春在钦差来了以后,主动带着证据前来揭发安康候赵德行的。
而之前,他收了安康候赵德行的贿赂,只不过是因为赵德行势大,而他虽然是杭州知府,且和布政司同在一个城内,可却不知这赵德行关系到底如何的盘根错节,所以才静等时机。
如此一来,或许会因此说法得罪一些人,但也绝对不会被人记恨。
“下官虽才来这杭州府任知府不过两年,且下官来杭州府之前,这钱塘县知县连番暴毙,下官来了之后,虽在无知县暴毙,可却是有辞官而走的。”
“因为并无知县暴毙,且,知县暴毙,前任知府以有定论,下官未曾深查,可是,后来,下官也曾怀疑过,此事是否会是安康候府所为。”
“毕竟这钱塘县正堂空缺,只有安康候府受益最大。”
“甚至,下官曾听闻……只是对方是侯爷,又无真凭实据的,下官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