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苗忍不住狐疑地望着魏清风的俊容,县老爷点了魏清风,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见魏清风摸了下鼻端,又回望着她,暗中眨了下眼睛,鱼苗心里忍不住又骂了他一句腹黑。
怕刚刚那几句话,全是她自家相公胡诌的,不过以他的跟县太爷的关系,怕真的动用关系取了鱼成详的科考名额,应是很简单的事。
李三娘已然急了,“那姑爷……”
魏清风对着李三娘摇摇头,宽慰道:“岳母大人放心,我父亲与县老爷曾有些交情,而且那事我是被迫参与,他也只是点醒了我几句。”
“那你有关系,能不能替我……”鱼成详本来犯青的脸,突然一喜,话还没说完,就又听魏清风长叹了一口气。
“大伯父,人情越用越薄,而且县老爷铁面无私,最厌那徇私舞弊之事,我若不帮你说情还好,若真帮了,怕你以后就真的无缘科举了,而且,我也不确定你是否被真的除了名。”
言外之意就是:要除早除了,也不会等到科举之前。魏清风这话,完全是为了安郑氏的心。“咳咳,”鱼苗感觉话题越扯越远,而且火候也差不多了,只得佯装咳了一两声,然后顶着一堆人的视线,声音略扬了一分,“总之,我们二房就是这个意思,若大伯父与大伯母要坚持与奶奶分家,我们
二房也不反对。只是家产上、养老银子一事,必须要扯扯清楚。”王氏先前听魏清风说的话,心里就七上八下,此刻又听鱼苗一说,心里的怒意就忍不住窜了起来,但她到底还想着魏清风的身份与在场的里正,就只拔高了声音,对着鱼苗扬声道:“嫁出去的丫头,你
凭什么代表二房?”
李三娘上前一步,握住了鱼苗的手,声音不卑不亢,“我们二房分出家后,就与姑爷家住在一起,钱财人事上,皆是一道走的。”
“你……”王氏气得咬了咬牙,克制不住的嘲讽了一句,“还没听说哪个亲娘跟闺女家一道住的。”李三娘对鱼家早已死了心,此事闻言,话里也就不再多有顾及了,“大嫂这话说得让人心里不爽快,我闺女与姑爷为了抵债,身无分文,手无斗米,还为我这个做娘亲的付了婆婆与公公的养老银子,我
若带着小宝单过,不帮衬他们几分,怕会被天打雷劈。”
“哼!你们张嘴养老银子,闭嘴养老银子,还不是想将那二百两拿回去?”王氏一直见不惯李三娘不温不火的模样,声音忍不住拔高,一手掐腰,一手指指李三娘,又指指鱼苗,原形毕露。
鱼苗心底松了口气,这才是她认识的王氏嘛。
鱼苗从自家娘亲的手里抽回手掌,越过魏清风的椅子,走近胸口正上下起伏的王氏,她好笑道:“当然也可以不拿回那两百两啊,只要大伯娘你也能给奶奶他们出两百两的养老银子。”
王氏咬牙,脖子一梗,“要钱没有,但是分家文书里,可以写我们大房为婆婆与公公养老送终。”
郑氏心里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还养老送终?这王氏是多巴不得她死?!
郑氏“蹭”地一声站了起来,指着王氏的鼻子就冲了上去,“好你个王氏,什么胡话都敢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鱼苗忙往旁侧了一步,让郑氏顺利的冲了过去,郑氏抓着王氏的头发就给了她两个嘴巴子。
里正厌恶地大喝一声,“住手,给我住手!”
郑氏这才讪讪地放了王氏,鱼鹏飞正想帮王氏动手,见两个人也没真的撕起来,就按捺住了,没动。
鱼成详此时也有了预感,给鱼苗他们一掺和,眼前看着,他们想分家,却怎么分,都会觉得亏。
鱼成详将目光投向一直蹲在角落,正眼巴巴看着一切的鱼山根。
“爹,您老也发句话吧。”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鱼山根。鱼山根手里的旱烟袋子险些拿不住,一直以来,他在家里没什么地位,大房欺负二房,他也没有任何作为,那是因为家里几个强硬的,像王氏郑氏与鱼成详跟鱼鹏飞,他们都是目标一致的,可现在两
边人产生了分歧。
一时之间,鱼山根还真不知道该帮谁。
可被众多双目光看着,鱼山根也只得站起来,拿着烟袋锅子走向众人。“三娘啊,”他没提郑氏,也不回鱼成详,反倒对着李三娘唉声叹气道:“眼下这家里,没你们想的那么好过,你们走时,除了留了些抵银钱的物件,也没留什么现银,你看……那钱……是不是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