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郡主在一旁好奇地问青松文娃都是谁,百合便简单说几句他们身份,又讲几件趣事:“他们两个都皮得不行,这些日子我心惊肉跳,生怕他们一个不当心就惹祸。”
百合因同信王世子妃说她兄弟明日要上门之事,信王府王妃当家,世子妃主理琐事,这等人来客往之事还须与她报备。世子妃许氏原先嫁给信王世子时,家中都说这门亲事极好:信王府尊贵自不必说,信王世子虽排行第三,上头却只有一个太子,君臣之分在那里放着,等闲无人敢将信王世子妃与太子妃作比,因此信
王世子妃只需不行差踏错,便无人能说她不好。
谁知好好过着日子,忽然冒出一对二哥二嫂来,出身低不要紧,排行在那里放着,世子妃无论心中作何想,都不敢对百合有丝毫不恭敬。
听见百合说起兄弟要来,世子妃忙道:“二嫂的小兄弟在京城可有下处?不如就在府里住下,回头世子带他们去外头玩耍,免得给外头那起子不知根底的人带坏。”
百合也正担心这个,闻言道:“我也不晓得他们如今是个啥情形,想来不是北镇抚司有安排,便是住在陈大人家中,明儿来了再问他。要是果真外头住得不好,还得麻烦弟妹。”
两人说定,百合回到甘棠院,院子里有小灶,她做几样民间吃食进给信王与信王妃尝鲜。
次日晌午,陈彬带着两个小兄弟来到信王府求见,门房早得到世子妃消息,连忙迎进去,又往甘棠院报信。
仆役直接把人引到甘棠院,宋好年跟百合两个早候在门口,满面笑容地迎上来。
百合打眼一看,青松和文娃都穿着崭新的飞鱼服,他们两个身量还未长足,这飞鱼服似是改过,极贴身,衬得他们十分精神。
陈彬先一番行礼告罪,请宋好年恕他往日冒犯,宋好年一再说不妨:“论起来你对我有大恩,我便是叫你一声陈大哥也没啥。”
青松早按捺不住往百合身边蹭:“大姐,你这几天过得好不好,有人欺负你没有?”
百合道:“哪有人敢欺负我,倒是你们两个,惹事不曾?”
青松嘿嘿笑,文娃道:“还没惹事。”
听着意思,等在京城里混熟,就要出去惹事?
百合带他们进屋子里喝水,又把如真给他们玩,青松抱着如真满屋子乱窜,嘴里道:“认得舅舅不?认得就叫一个!姐,他咋还不会叫舅舅啊?”
百合哭笑不得:“说话再早也得十个月、一岁上头,我们如真又不是个妖怪,哪里会叫你舅舅?”
青松犹不服气:“我外甥定比别个聪明些,如真,听舅舅的,半岁就说话!”
百合摇摇头,不理他们,招来王妃身边的嬷嬷问:“我小兄弟现在屋里,也不晓得父王母妃有没得空,该去拜见他们才是。”
嬷嬷道:“王爷去国史馆与大学士切磋学问,只怕见不着,倒是王妃在家,奴婢使人去问一问。”
一时侍女回来道:“王妃说了,既是娘子的兄弟就是一家人,请去见一见。连那位陈大人也请去见王妃。”
百合连忙与宋好年说此事,夫妻两个带着三个锦衣卫去王妃院子,如真见青松穿得鲜亮,揪着他衣襟不放手,没一会儿就在他簇新的衣裳上糊满口水。
待拜见王妃行过礼,青松悄悄对如真做鬼脸:“臭小子,我就这一件能见人的衣裳,你还给我弄脏!”
王妃见这两个小子生得机灵,既不蠢笨也不狡猾,难得有一股子清气,不由笑道:“太平县水土养人怎的?你们一个个打太平县出来,都这般心思端正。”
宋好年不明所以:“做人就是要厚道些,别人才能待你也厚道,娘咋不明白这个道理?”
王妃看她一眼,陈彬这个积年的锦衣卫倒是明白:不是心思端正的人,也难到王妃跟前。王妃先叫两个小子跟如真玩,自己站起来拜谢陈彬大恩,唬得陈彬连忙跪下口称不敢,王妃道:“我听烜哥儿说,他在太平县里,多亏陈大人照看,既如此,往后还使他叫你陈大人,好记住这份恩德。
”
陈彬满头汗:“娘娘,下官听命行事,当时与殿下兄弟相实是不得已,娘娘休要作弄下官。”
周王妃道:“好好的,我作弄你做什么?烜哥儿,你记着我的话。”
宋好年响亮地答应一声:“好!”陈彬觉得自家祖坟上青烟冒得好似着火:宋好年的正经大哥可是当今太子殿下,将来的皇爷,他陈彬何德何能,也能得着一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