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当初刚刚踏入修炼之道的胤，他还是一个小小练气修士的时候，已经开始向往仙人的风姿。

不过那时候他只是一个畅想，他心中有着这样的目标，但是非常清楚自己离这一步实在太过遥远，而同样不知道这将是多久后的事。

事实证明他想的完全正确，一晃快两万载过去了，此时他终于走到了修士第七境界的尽头，开始往第八座山峰攀爬。

在这高大险峻的第八座山峰之后，他隐隐还能看到两座更高更陡的插天巨山，望之令人生畏，可是他依旧想要到那山脚下看一下，随后努力开辟出一条上山的道路，让后来者可以循着自己的足迹往上。

“悠悠两万载，问道红尘中。”

还是那间熟悉的静室，不同的是笼罩的阵法已经全然不同，像是能够将一个世界都包裹其中。

胤穿着白色的道袍，他的面容古拙，在年轻与苍老之间不断徘徊，等注视久了后才会发现，他还是那个初心不改的少年。

乘仙经在体内不断运行着，这道通天法门，是他得先祖所赐，即使他已经修炼了它如此久的时间，也为其中的想法而惊叹，有时候即使他想要将其稍微修改一下，但却发现里面哪怕是一个字一个标点都无法更改。

不论是删除还是增加，都会将这部经法的和谐打破，它就如同是上天早就的完美物品，让人心中只余震撼。

这一次闭关，胤对自己的几位徒弟说只是一次寻常的闭关，但是他心中已经暗暗决定，这是一次闭死关。

所谓的闭死关，也即要么突破当前境界，要么在闭关中坐化。

胤能够感受到合体境界的突破是一道巨大的坎，哪怕他现在已经具有天灵根，但突破的概率也依旧不超过五成。

生与死，一半对一半。

所谓的灵根，自然能大幅度提升突破的概率，但哪怕是最为顶级的天灵根，也没有一定能够成为仙人的说法。

突破跟资质有关，但又不全关，悟性、运道、经历、心境...种种影响因素最终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突破。

另一边，匡垣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在之前的数次突破中，他的金色气运总是能让他化险为夷，可是这一次的突破对他来说一样凶险，即使是金色气运也不过能增添他一成的突破几率，他现在的突破概率在六成左右。

六成的确很高，但就像是让你拿着一把装着四颗子弹的十发装手枪，你拨动转轮，你就敢肯定扳动扳机的第一下就一定不会中吗？

可不论是胤还是匡垣都已经是经历了无数的人，他们心中有着最基本的担忧，这是人的本性，但是他们不会害怕。

……

“开始突破了吧。”

已经破开第四百座塔的许晟忽然意识被唤回。

他思索了一下，最终没有任何插手。

对于胤和匡垣来说这也算是一次考验，自己虽然可以帮助，用各种方法增加他们的突破概率，但这并不是好事，如果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突破，他们的未来无疑会更加光明。

当然如果真的出了意外还有万物等价这个后手，哪怕将他们复生的代价无比大，他起码有着选择的权利。

不过因为他从来没有复生过正常突破而陨落的人，胤和匡垣心中都没有任何依赖性。

一旦他们失败身陨了，他又选择将其复生，可能会导致他们产生更多的依赖心理。

关于这些方面的考虑，许晟一直都在衡量中，总之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

‘快一点...再快一点...’

在许晟看不到的维度中，属于天赐宝物只灵的意识有些焦急的催促着，虽然它知道许晟听不到自己的话语，但是它还是忍不住这么说。

在它的观察中，许晟现在已经通过了四百座塔，而其它人最快的也不过才一百一十三座，差距越来越大了。

它也不是不想直接确定许晟是胜出者，可是这本源塔的领悟也是跟它的融合，只有将所有的本源塔都领悟了才可以将其带走。

它知晓自己的存在形式，能够对半圣境界都有帮助的物品，自然不是凡俗物品可比。

正在往第四百零一座塔走的许晟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疑窦，他下意识的往天空看了一眼。

入眼处，除了白云再没有其他，非常正常的景象。

他一直看了很久，最终确定什么都没有后才收回了视线。

继续往前走，当走了几步后，他又迅速往上看了一眼，但是这一次同样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一切正常。

“奇观...明明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许晟不认为那是错觉，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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