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里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走哪儿心里都堵得慌。长贵走过玉儿的房间,一股药味飘出来,便上前敲了敲门:“玉儿,别关着门煎药,会闷死的。”
玉儿听到是长贵的声音便将门打开了:“哪儿哪么容易死人啊!”
长贵看着玉儿的样子心里隐隐的不安:“你不舒服,我来帮你煎吧!”
玉儿犹豫了一下,想着长贵应该不懂药理,应该也看不出是什么药,便点头:“好!那就谢谢你了。”
长贵接过扇子,轻轻的扇着。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但最终还是说了:“玉儿,少爷人其实挺好的。老爷也是讲道理的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玉儿一笑:“长贵,你在说什么呀!”
“我是说……我是说,你不用担心少爷会把你怎么样。如果,你真的……”
“长贵你倒底想说什么呀!”玉儿听得云里雾里的。
长贵眼一闭,下定决心:“其实,玉儿老爷和夫人都很喜欢你,少爷给你一个名份,他们一会同意的。”
玉儿心里一惊,脸色瞬间变得很不好看:“长贵,你在瞎说什么呀!无缘无故的少爷干嘛要给我一个名份?”
“别瞒我了,我知道少爷昨晚喝多了,要了你。这药也不是什么安神的药,是防胎药。你怕不小心怀了少爷的孩子,然后老爷和夫人会弄死你对不对?”长贵一口气将要说的话全说出来了。
玉儿听着长贵的话,忽然间沉默了,这世上终究是没有秘密。
长贵见玉儿不说话:“对不起,我,我其实也是好心……唉呀,我在说什么?”
“长贵,你既然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但是看着我们认识近十年了,你可不可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为什么呀!”
“我是一个丫头,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飞上枝头做少奶奶。我一直把少爷当成亲弟弟一样,昨天少爷喝多了,把我当成了少夫人。他喝得那么醉,应该是不记得他对我做过些什么。我也不想去改变,如若夫人不准许我嫁人,那我也是侍候少爷的通房丫头,其实这本来就是我的命。我认命。你别告诉任何人,我不想少夫人回来,又因为这件事跟少爷闹得不愉快。”
长贵无奈,只得感叹:“玉儿,你真是好女人,只是命不好”。既然玉儿要委屈自己,他就只能成全她了,“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只是如果有一天,你想嫁给少爷了,我长贵也会站出来替你作证的。”
“忘了吧,永远也不会有那一天。”玉儿肯定的回答。
日子一天天的继续,柳岩祉无心读书,只是天天对着园中的竹子发呆,谁都劝不了。反复地回忆着这一年来发生的事,夏过,这是命中注定吗?
瑞王的婚礼如期举行。而瑞王有话,如今雪国和大晔刚刚交好,很多国事需要处理,所以朝中不必刻意派人前来祝贺。秉承皇后节俭的美德,所以婚礼也一切从简,以藩王最低规格举办。当然这一切,卿辰都没有让夏过知道。因为在她的记忆里,他们是得到过皇上亲自主婚的。
瑞王府里依旧办着喜事,这也是为了应付前来祝贺的人,他更担心皇上会派人前来,所以才做戏做得足足的。
而卿辰和夏过的婚礼,是在博浪屿的落枫山庄里举行的,来宾全是卿辰的亲信。也借此机会让大家认识一下夏过,夏过也可以认识一下他们。
落枫山庄隐在梨花阵后,非卿辰的亲信是进不去的。落枫山庄四周种满枫树,而山庄里更是花草树木众多,远看去,绝对看不出这林子里,还有一个这样大的山庄。
夏过心里真的很是紧张,也很激动,她从不曾想过这里是她的归宿。第一次来梨花园,第一次见卿辰,第一次闯进他的阵里来,都是这里。原来很早以前,她便与这里有着命中注定的缘。
夏过静静的坐在他和卿辰的新房里,等着卿辰的到来。
卿辰在外喝得很是高兴,看着跟随他的众兄弟,他心里隐隐有些愧疚。这些是什么人?是跟大晔朝有着不共戴天之血海深仇的人,他们的先祖大多都是忠诚义士,只因皇上昏庸、奸臣当道,斩了他们的先祖。一代一代的延续着祖辈的德行,又背负着祖辈的仇恨。
他这一年几乎没有为他们做过任何事,他们的共同的心愿却因儿女私情而暂时放下了。可是机会来了,他不能再对不起这群兄弟。娶了夏过他便要为他们负责。
卿辰轻轻推开新房,他今日一身喜服,那清贵绝尘的脸看上去更为俊美。轻轻揭开红盖头,夏过浅笑嫣然,眸光流盼,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四目相对,清润的眸子里印出彼此的笑脸。夏过记不清上一次婚礼是什么样的,但是她会将今日牢牢的记住。忽然之间夏过害羞的垂眸,他会留给她一个什么样的新婚之夜?
夏过满了两个玉杯,亲自将酒端到卿辰面前:“卿辰,喝了合卺酒,我夏过就是你的妻了。”
“是!你不是黄,也不是蒙果。你是夏过,我司徒宸今日娶的是你夏过。”卿辰微笑,眼里却透着一丝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