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天晚上,皇上突发重病,元宝不得不将重病的皇上从客栈转移到了县衙。县令大人听说皇上驾临,铺起红毯十里,高调迎接圣上驾临。
元宝还让县令四处张贴了求医皇榜,榜文上写着:“皇上初来淮南,水土不服,食欲不佳,彻夜难眠,兼头痛欲裂。若有医者能治愈皇上急症,赏金五百两。”
榜文被周知揭了下来,送到医馆递给了冥夜。冥夜看到榜文,却呆怔了好半天。良久才呐呐道,“只怕这是皇上请君入瓮的计谋。”
周知问,“帮主,去吗?”
冥夜将榜文折叠整齐,揣进衣袖里,浅浅笑道,“不入虎穴焉得兔子!”
周知见冥夜一脸的气定神闲,似胸有丘壑。心里缓缓舒了口气。道,“帮主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地方?尽管吩咐?”
冥夜瞥了眼趴在窗户上的小脑袋,道,“周知,我这一去,吉凶难料。我家羊羔儿,就拜托给你了。我琢磨着,皇上国务繁忙,不能出宫太久,他破不了赈灾物资失窃案,便会返回帝都。听闻这位皇上少年闻名天下,他纵使没有明证破不了失窃案,可是他既然已经疑心到我的头上,就断不会轻易放过我。我这一去,恐怕会被他以各种理由强行带入帝都。若是那样,你与羊羔儿便启程去帝都,关键时刻,羊羔儿能派上大用场。”
周知一一应下来。
冥夜打定主意去为皇上诊病,便知自己和羊羔儿分别在即。她心疼玉兔,也割舍不了羊羔。那天晚上,她紧紧的抱着羊羔入眠。
羊羔平素淘气,然而心里却万分疼爱娘亲。她知道冥夜心里难过,便安慰了冥夜许久,“娘,你放心去吧,羊羔儿一定会听周知叔叔的话,再也不闯祸了。这次都是羊羔儿不好,是羊羔儿闯祸了,连累了娘亲和兔儿。娘,羊羔儿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以后一定会改掉一身坏毛病的,不让娘亲再为我们受苦,为我们担心!”
冥夜紧紧的搂着她,用下巴摩挲着羊羔儿粉嫩的脸蛋。“羊羔,娘亲不怪你,你要知道,这个世上,本来就会有很多不能僭越的实践。有些实践,是会付出沉重的代价的。不过,人的一生,总是要在实践中尝到各种酸甜苦辣,汲取各种经验和教训。羊羔,娘亲不怪你!”
清晨,冥夜为孩子做了一碗阳春面,打了两个荷包蛋。看着羊羔哧溜的将面条吃完,冥夜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羊羔送她娘走的时候,笑的特别灿烂。可是等冥夜消失在视野里后,她却扑进周知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好孩子,别哭了。”周知心里酸酸的,这家子可是为了他们难民,才落得这般田地。
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照顾好羊羔,才能报答冥夜的恩情。
此刻,县衙内,夏爝一脸郁猝的斜靠在床头靠上。伸出一只手,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郎中把着脉。
“大夫,圣上这是何病啊?”元宝站在一边,焦灼不安的问。
大夫面露困惑,“肝郁气滞,引起失眠,头晕,胸闷乏力。”
元宝瞥了眼摆着臭脸闭目养神的皇上,心道着大夫说得还是有些道理。自从敏康皇后走了后,皇上郁郁寡欢,肝郁气滞实属正常。遂又问道,“可有治愈的方子?”
大夫叹了口气,“药物只能辅助,关键还得圣上自己能够保持愉悦的心情。疏肝理气,心情尤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