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道:“大汗尚未安葬,这时我军正悲伤。汉人有一句话哀兵必胜,我们可趁此机会,将明军打个落花流水。”
代善苦笑道:“在火炮之下,哀兵必胜只怕也未必。想不到这个卢象升竟然不上当,真是奇了怪了。我在大汗逝去时已经派人前往明朝京师报丧并递了降表,只希望时间来得及,明朝皇帝可以阻止卢象升攻打沈阳。”
岳托暗暗撇嘴,建州的信使现在是否过了山海关还未可知,就算明朝商量后决定先放过建州一马,等建州自己投降,那也至少是十几天后的事。有这个时间,卢象升已经足够把沈阳翻了个遍了。
杜度上前道:“只怕时间上来不及。我们还是做两手准备吧。一是将大汗棺梓先运出沈阳,二是先和明军打一仗吧。至于打不打得过另说,总不能不战而逃吧。”
岳托道:“我先去见见卢象升,看能不能说服他,让他推迟进攻时间,我们好稍做些准备。”
代善现在很是倚重岳托,担心地说道:“万一他们扣留了你怎么办?”
岳托心里暗叹,父汗这是老糊涂了。卢象升占尽优势,又如何会在这时扣留自己呢。他回道:“父汗放心,卢象升不会这样做的,他可不想在这时候鼓起我们的勇气,一定会放孩儿回来的。”
代善这才放心。岳托单骑出了沈阳,来到明军阵前。卢象升让人带他进来,一见面就说道:“岳托贝勒,你们的待客之道不会是闭门不纳吧。我们特意前来吊唁,不说茶水招待,总应该让我们进去吧。”
岳托笑道:“吊唁总不能拿着刀枪吧,贵国是礼仪之邦,难道吊唁是这样吊的吗?”
卢象升也笑道:“我们可以不拿刀枪,一人拿一根火铳,好在你爷爷灵前放个响,当成是放爆竹。这是我们的风俗,贝勒你应该知道吧。”
岳托笑道:“也许明国有这风俗,只是我们建州吊唁却是不放爆竹的,所以火铳也不用拿了。”
卢象升大笑道:“贝勒说得好,建州吊唁是不放爆竹的,但是现在不是在建州,是在沈阳卫,沈阳卫可是明家国土,不是建州地方。”
岳托低头道:“岳托也知道与卢学士进行口舌之争,是自取其辱。只是我建州有丧,可否请学士等我们先把丧事办完再说别的。”
满桂在旁边笑道:“既然不想做口舌之争,那就来个手底下见真章吧。你建州有丧,请回建州哭灵,我辽东日日有丧时,可不曾见你们容辽东百姓办完丧事再说,而是不断地制造丧事,连已经归顺你们的辽东百姓也下得去手,这时候却和我们讲什么道理,真是可笑。”
岳托突然跪倒在地道:“卢学士,只需宽限五日,等我们为老汗闭殓即可。五天后,学士要怎么做,建州无不听从,请学士不要逼得建州抬棺而战。”
卢象升面色一肃道:“明日午时,我要进沈阳城。岳托贝勒,我不说今天进城,已经是看在你这一跪上面,多说无益,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