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荣粗着嗓子嚷嚷道:“好你个张苞!伯约回来了,你独自一人来见,也不喊上兄弟们一声,太也小气!”
张苞笑道:“伯约是俺兄弟,跟你们又有何干系?”
魏荣与张苞自小相熟,自然知道张苞说得是玩笑话。
他哈哈大笑起来,冲着迎面而来的两人抱拳道:
“伯约你在荆州立下赫赫战功,早在兄弟们耳中传开了!早就想来探望一番,今早方知你已经回城。这不,我马上叫来兄弟们,给你庆祝庆祝!”
姜维口中称谢,不住拱手。
这时,李遗缓步上前,腼腆道:“那日秋狩,蒙姜兄救了一命,早想登门致谢,只是姜兄身在荆州,一直不得缘法……”
姜维笑道:“李兄何必客气。”顿了顿,伸手指向院中,道:“诸位且进来稍坐。”
张苞亦帮着将诸人招呼入内。
关平、关兴二人起身相迎,姜维为之一一介绍。
其实在场诸人的少年时代都在荆州渡过,多少有些眼熟;特别是关兴,与诸人在秋狩时刚刚见过,还一起喝过酒,彼此间还算是熟悉。
但关平出道较早,诸人久闻其名,平时却不容易见着,时关平追随关羽久镇荆州,又身居典军中郎将一职,大名鼎鼎,算是大哥级别的人物。
此番闻得姜维介绍,诸人忙换上庄重神色,恭恭敬敬行礼。
因这些人都是张苞的朋友,张星彩平日也时常得见,此番也不避让;边上的关银屏本性活泼,也不拘束。
姜维又也将她们一一介绍。
因为是女眷的关系,诸人相互见礼后即错目避开;唯独李遗在见到关银屏时,双目紧盯,蓦然呆立,一时竟是瞧得痴了。瞧他神色,真不知身在何处,是人间还是天下?
姜维见状颇有些无奈。
说起来,这位李遗正是历史上关银屏的原配。夫妻二人成亲后,追随诸葛亮南征,后定居李遗的家乡南中俞元县,教化一方,深受当地百姓爱戴。
纵然此时历史已经改变,不料该碰面的总还是碰面了。
这厢相互见礼完毕,重新落座,一时院中群英毕至,俊彦咸集。
众人先是寒暄了几句,关平因家中新丧,不愿在人多之处久呆;方才拜见过姜母,也算尽了道理,便寻了个空档,领着弟弟妹妹告辞离去。
只留李遗一人目不转睛,望着门口方向愣愣发呆。
其实魏荣等人赶着前来,还是少年心性使然,迫不及待想要打听打听荆州战事详情。这事姜维从头到尾都曾参与,找他准是没错了。
只是他们不曾料到关家兄妹也在,毕竟关羽新丧,不好当着人家的面提到伤心旧事。
关家兄妹一走,魏荣等人反倒轻松起来,神色间回复了往日大咧咧的模样。他们终究还是藏不住一肚子好奇,不住发问。
姜维只能苦笑着将这些旧事粗粗又讲了一遍。
这个年纪的少年儿郎,最是仰慕英雄事迹。此番荆州大战,姜维立功最大,桩桩事迹堪称神奇。
故而整整一个上午,众人皆围着他来询问,就着大战详情,间或说些武艺兵法,气氛越发热闹。
谈笑间,马厩方向不时传来阵阵暴躁的嘶啼声,伴随着马蹄重重敲击地面的声音。
一次两次倒也无妨,但三不五时响上这么一阵,众人便皆觉得奇怪了,纷纷投来询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