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相宜第一次满面讥讽,不屑冷笑两声道:“顾公子,往脸上贴金,也没有这么贴的啊,在逐鹿之战的后期,大乾军队一家独大,其余三家虽说也还算有点势力,但是就算加起来也没有大乾的势力大,为了制衡这三家?这句话顾公子是在糊弄糊弄鬼吧?再说当时顾相所采取的政策,那叫柔和?凡是武夫出身,不论实力如何,不论是否与大乾为敌,想要活下来,必须拿一颗比自己第一级的甲士头颅来换;而武将之后,超过车轮之高的,断一手一脚;未过车轮之高的,断双手拇指,使之终生不得握兵刃。这三条禁令一下,便斩断了这些小国的魂魄,顾公子还说这三条禁令,是柔和策略?”
顾仙佛的“谎言”被郭相宜当面戳穿以后,小木头幸灾乐祸,想看看这个令人讨厌的西凉王如何走下这个没有台阶的台阶。
但是小木头注定要失望了,近乎于一张白纸的他,是绝对不会理解,这个世界上脸皮最厚甚至能厚过城墙的,只有一个物种。
那就是政客。
顾仙佛是在顾相的熏陶之下,又是做上西凉王这个位置的藩王,他绝顶是政客中的政客,脸皮也绝顶是厚中之厚。
顾仙佛伸出竹筷,挟了一筷宽面放到自己碗里,又挟了一筷青菜放进去,拿竹筷将其搅拌允当,又淋了一些酱汁进去,这才轻轻挑起一筷子宽面放入嘴里,一边仔细咀嚼一边微笑说道:“这事儿吧,正着说是一个事儿,反着说又是另一个事儿,药师先父这么做,无非就是断了他们的念想,让他们日后想起大乾来,想到的就是鲜血与死亡,恩威并施之下,这才能让他们不敢造反,不想造反,当日里虽然是死了那么几个人,但是这些人,是为了大业而死,为了江山社稷而死,当日死了那么几个人,日后可以避免千千万万人的死亡,郭先生,您高瞻远瞩,您说,这些人死的,值不值当?”
小木头听着顾仙佛一条一条地把自己的歪理邪说摆出来,脸色越来越苍白,胸腔起伏越来越剧烈,到了后来,看向顾仙佛的双眼之中已经满满都是怒火。
小木头敢发誓,在他跟随先生的这十多年里,见过的来客也有不少,这些年里登门拜访的,帝王将相有之,贩夫走卒有之,甚至江洋大盗、魔道老魁都有不少,但是他们这些人里,绝对绝对没有人的脸皮,能比得上这个顾公子,这个西凉王的一半。
吾绝对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小木头在心底暗暗发誓,双眼几乎已经可以喷出怒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