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是人。
其实这样的天气对长期生活在草原和大漠的匈奴人,是撤退的最好机会,他们在这种环境中有远超汉军的如鱼得水。
卫青猛催坐骑赶上李晔,便大声喊道:“告诉公孙敖和曹襄,机会很少了,这次得赶快收拢外围的包围圈,决不能让单于走脱了。”
一句话说完,他已是呛了一嘴的沙,但他已顾不得这些,从腰间抽出一把宝剑,高喊着“杀啊!”就冲进了茫茫的沙尘中心。
“跟上大将军!”
李晔招呼着身后的卫士,紧随着卫青的马迹,向前奔掠而去。
……
一匹区马疲劳极了,如今只要一松鞍鞯,就立即有马匹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像死马一样。
人也是饥饿到了极点,沉沉的夜色中倒地一片,战事顿时胶着到了极点,每个时辰都显得如此的漫长。
不过卫青现在最关心的不是吃睡问题,而是单于的去向。
“单于呢?”夜色中,这便是卫青严厉的声音。
将军们掂得出这声音的分量,在这简单的句子背后,或许很可能是办事不利,是人头落地的杀戮。
曹襄透过暗夜看到卫青举起宝剑,他担心再这样地沉默下去,卫青真的就要杀人了。
他立马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刚才末将的左校捉到一个俘虏,他供称单于在耶律孤涂的掩护下趁着风沙北逃了。”
“为何不早禀报?”
卫青气极了,挥舞起巴掌,狠狠地朝曹襄抽去,曹襄的脸上立即爆出五道指印,嘴角淌出腥咸的血。
自从父亲曹寿去世后,母亲平阳公主一直把他视为掌上明珠,呵护有加,什么时候挨过如此重的耳光呢?
放在长安,这是绝对不能罢休的,可现在他只能忍着,他才刚刚二十岁,他不能用生命去试大汉的军法,将军令在军队里大过天,做不到就得罚。
可卫青还是不解恨,仍道了一句回朝再与你算账。
便翻身上马,向北追去了。
将军们不敢怠慢,纷纷整顿所部,沿着普奴河西岸向前追击。
当东方晨曦渐露,一抹银灰划破黑暗的时候,而真颜山的身影便进入了卫青视线,战马一个响鼻,驻足在山下的一株红柳树旁,再也不肯往前走了。
卫青向紧跟在马后的李晔问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这山名字叫真颜山,山前还有座城叫赵信城,我军已追击了二百多里,还是没有见到单于的踪影,不过……”
“不过什么?”
“此役我军共斩杀匈奴万人,而自身仅伤亡千人,算是场大胜了!”
卫青微微点了点头,叹息道:“唉,可惜还是让单于走脱了。”
“大将军不必如此气馁,单于狡诈无比,加之风沙太大,他趁机走脱也在情理之中,大将军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