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章还是由李陵执笔,却费了他半宿时间,写完奏章,李广心头一软,早已泣不成声了。
李陵对祖父的做法很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完全没有必要,难道他不可颐养天年吗?卷起纸张就道:“不出战就不出战,祖父何必强求呢?”
“你还小子,年轻得很,不了解老夫的心,只顾兄弟之情,不思家国之情。”
李广说着,
挥手就要李陵出去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见识,他不求李陵理解自己,而在乎刘彻的态度。
自奏章送上去后,他似乎永不停歇地,几乎天天到塾门等候消息。
他这个样子让包桑十分感动,动了恻隐之心,转身便进了宣室殿。
“启奏陛下!”
包桑望着匈奴全图前刘彻的背影,小心翼翼地道。
刘彻没有回头,手继续沿着定襄一代缓缓移动,嘴上答道:“你有何事?若非大事,就待会儿再说吧。”
“李广求见。”
“嗯,他又来干什么?朕不是恢复了他的郎中令了么?他还有什么要求么?”
“他要向陛下请战。”
“哎!这个李广,真是倔。”
刘彻不得不停下来,“这……李老将军是何时来的?”
“这几天一直在塾门等着,说陛下若是不见他,他就一直等下去。”
刘彻知道,
这已是李广第五次请战了。
要说,他这一辈子……
刘彻轻轻叹了一声道:“好!朕就见见他算了,你宣他来见。”
“诺!”
包桑的脸上立即显出了笑容。
看着老将军焦躁地等待的身影,说实话,他心里也不好受。
好了,只要刘彻答应见他,在包桑看来,他就没有白等。
“陛下口谕,传郎中令李广晋见。”
话刚落音,
李广就笑着把宝剑递到了他的手里。
虽然现在还是冬天,但李广胸中呼出的气还是热乎乎的。
这老儿,来之前一定喝了不少的酒。
包桑在心里想。
李广一身玄甲,配褐色战袍,朱红盔缨,与如雪的须发形成鲜明的对照,红与白与黑,三种大色。
他起于卒伍,向来不善于心机奇巧,但为了这最后一次的求战,他还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使出了穷追不舍的战术。
他破例没有穿朝服,而是披了盔甲,便是以示他誓赴疆场的决心。
“臣李广参见陛下。”
人事更迭,建元以来的老臣已是寥若晨星,何况他是身历三代的将军呢!难得……
刘彻像当初对待郑当时一样把欢悦呈现在李广面前:“平身!”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