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天天过吧,董偃忘记了自尊,要什么男人的自尊呢?自尊能当得饭吃么?
她默默地任他的手指在柔软的背后抚摸,她喜欢这种酥麻的感觉,这勾起她对昨夜床.笫之欢的回忆,这让她枯燥的心有了一丝悸动。
当宫苑雄伟的阙楼透过车驾的窗纱进入窦太主的视线时,她拉下了董偃的手,轻轻地问道:“偃儿,皇上前日在平乐观看斗鸡高兴么?”
“高兴!很高兴,皇上还赏了小人御酒呢!真好!”
“哈哈哈,有了皇上的恩赐,你可不许忘了本宫啊!”
“怎么敢呢?没有太主您的引荐,小人今生哪会有缘见到皇上呢?不敢忘不敢忘。”
“算你有点良心。”
窦太主伸出尖尖的手指,在董偃额头敲了一下,那亲昵、那温柔都在眼睛里了,极其欢喜。
远远地瞧见未央宫,窦太主提醒道:“这里是朝廷大臣出入之地,耳目繁杂,你切记,千万不可像平乐观那样随意,免得皇上脸上不好看,惹怒了,还会重责于你。”
“小人……记住了。”
不足一会儿,窦太主的车驾停在了司马门外,而董偃搀扶她下了车,然后再换乘由府中带来的轿舆,并用幔布将轿舆围得严严实实的。
她毕竟还有一点自知,不愿意让这里出出进进的人看到一个皇家的贵妇身边陪着一个没有任何名分的男人,面子上,总归是不太光荣的。
走完司马道,拐过前殿,轿舆停在宣室殿门前,早有黄门前来迎接。刚刚登上台阶,他俩就看见今日在外候着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平日里以严谨守礼,以三公之职而闻名于朝的严助。
窦太主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她小声对董偃说道:“你别看他其貌不扬,说起话来尖如利刃,所以千万不可招惹他。”
话刚落地,严助就上前迎候,他眼里闪着诡谲的光波道:“恭迎太主,皇上他估计已在殿内等候多时了。”
他何时做了个传讯的……
窦太主僵笑了笑道:“免礼,难得先生对陛下一片忠诚。”
她正要招呼董偃一同进殿,却不料严助一挑衣袖,横在董偃与窦太主之间:“太主请进,但是此人不可。”
“这是为何?”
“呵,这个太主心里自然清楚,何必要微臣挑明呢?”
一句话说得窦太主脸上发热,心气翻涌,她拉下脸不悦道:“好个严助,就算你是御史大夫,也不能随便放肆,竟敢对皇上的客人横加阻拦,就不怕被治罪么?”
说得没错,我本就不该站在这里。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感觉,我严助是什么人?
过目成诵,倚马成文,与皇帝赌约输了后,暂且认赌服输,当几日的执戟郎确实大材小用,可比起待诏公车署,这里总算是离皇上近些。
但是,他不能容许任何人轻视自己,位列三公怎么了?就不能管闲事儿了?非要像个老学究一般么?
他觉得今日他守在这里,就是一道关口,何况董偃这个卖珠儿,只知道取悦女人,又能有什么资格进入皇上议事的大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