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过罪臣敢问两位大人,那些个王侯、豪富之财又从何来?罪臣取他们这些人的不义之财,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
一直从小吏走到今天位置,张汤一直在夹缝中谋求前程。
推恩令过程中,为了博得刘彻的信赖,他不惜严刑株连,诬陷他人。
他知道,这样的结果就是会在朝中树敌过多,因此他自律甚严,从不另外贪贿。
张汤看着主父偃说话,觉得像主父偃这样直言不讳为贿赂辩护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所谓人各有品,世相繁复。
可接下来的审讯就不那么顺利了,张汤想要指控主父偃草菅人命,逼死齐王,不过主父偃拒不承认。
“大人,此纯属诬告,罪臣自奉旨到临淄审理后宫淫乱一案,从来是依律行事,尤重举证,实在是不曾有逼死人命之举。”
张汤拍打堂木,步步紧逼道:“既是你说你是依律行事,那齐王与翁主二八,又怎会死于非命?”
“齐王、翁主乱伦丧德,慑于圣威,两人俱是自杀身亡。”
“你没有诱供过么?”
“没有!”
“那你又有没有逼供?”
“没有!”
“啧啧啧,既没有诱供,亦没有逼供,那齐王作为一国之君,何等尊贵,为何自杀?”
“那就要怪他自己了,自寻死路,咎在齐王,与罪臣何干?”
“你在狡辩!”
此刻主父偃的傲慢、冷漠和对指控的拒绝,都让张汤觉得遇到了一个棘手的对手,有些难以对付,但这并不影响这位廷尉大人的自信。
作为一个酷吏,他坚信酷刑之下必定会有真实的口供,他还没有见到过能熬过诸多皮肉之苦的罪犯。
“哼!大胆狂徒,本官是晓之以理,你竟然拒不招认,好啊,来人!拖下去,大刑伺候。”
张汤冷笑道。
但话音刚落,他的耳边就传来一声“且慢”,是一直坐在旁边观看审理过程的汲黯说话了。
“张大人!听了这么多,在下倒还有几个不太明白的案情,也是需要嫌犯回答。”
“嗯??如此一来,那就请汲大人去找他问问吧!”
汲黯起身径直来到主父偃面前:“当初你传讯黄门总管是在何时?”
“午前巳时。”
“那嫌犯画供是在何时?”
“午后未时。”
“这……你中途可曾离开?”
“不曾离开。”
“那时候,何人可以作证?”
“有的,当时齐国内史和黄门总管均在场,他们可以陈词。”
“还有,齐王自杀的消息,你又是何时得知的??”
“大人,黄门总管画押之后,就有人来报,直说齐王和翁主在王宫饮鸩自杀,而罪臣也是大惑不解,因为齐王当时并不知道黄门总管的供词,不知为何选择了自裁?”
“哦?如此说来,你真的与齐王、翁主之死毫无干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