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沐白从门口一路走来时,已经吸引了路途中不少男人的目光。
那些喜爱的、垂涎的、贪婪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可是章沐白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一样,淡定的站在门口,侧头跟边上的侍应生问了一句什么。
侍应生答了一句话之后,女人突然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沈绒潇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在她的身上,四目相对,章沐白温柔的一笑,漂亮的大眼睛微微弯起来,像初几的月牙,透着莹亮的光芒。
章沐白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沈绒潇的面上一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一双眼睛里头却渐渐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细雾。
他心头恍惚有种奇妙的感觉,感觉这个女人是踏着七年的岁月朝着自己走过来,他们两个人许久没见,彼此之间隔着岁月的长河,终于重逢,那种激动和喜悦,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章沐白终于走近了,她就坐在他的对面,跟过来的侍应生将这里的点餐单递给了她。
“谢谢。”
她一如既往的对每一个人礼貌而温柔。
章沐白低头翻阅着手中的东西,耳边有意缕不听话的头发掉落下来,她一边继续挑选着,一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将那缕头发别到了脑后,露出了修长白皙的颈脖。
“我要一杯冰拿铁,谢谢。”
她点完了咖啡之后,才抬头微笑着看向对面的沈绒潇。
“我突然找你,会不会觉得有些意外?”
沈绒潇低头,端起面前的咖啡浅浅的抿了一口,咖啡的苦涩从舌尖一直传到味蕾,那淡淡的苦仿佛要一直蔓延到心里去。
“没有。”
怎么会觉得意外呢?我等这样的事情,已经等了足足七年,今天这样坐在一起喝咖啡的场景,我也不知道曾经幻想过、梦到过多少次。
章沐白脸上的笑容精致而美好,并没有因为男人的沉默寡言而改变半分,她眼中的笑意像是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细碎的光芒。
她点的冰拿铁很快端了上来,章沐白低头去拿奶精,那边的沈绒潇却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背。
蜻蜓点水的一下,等章沐白反应过来的时候,沈绒潇的手已经收了回去。
“他们家的奶精偏甜,你不会喜欢的。”
他记得很清楚,章沐白是不喜欢吃甜的,这种不喜欢并不是四哥那种,她是真正意义上的排斥。
有一次小眠在吃糖,非要逼着她吃,章沐白只是吃了一口,便脸色发白的扶着墙壁干呕了半天。
杨眠吓了一跳,内疚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可那时候的章沐白只是含着难受的眼泪冲她微笑,告诉她,没关系小眠,我歇一会儿就好。
她不爱吃糖,是因为她妈妈过世的时候,她嘴巴里正好在吃糖,她妈妈死在她身边,身上的血溅出来落在她的嘴巴里,血腥味和甜味混合在一起,成了她这辈子最可怕的噩梦。
当然了,这些话绝不可能是看起来生活的毫不费力的章沐白亲口告诉他们的,这些,是沈绒潇给她催眠的时候,无意间听见的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记忆拉扯着,沈绒潇渐渐的回过神来,却发觉对面的女人已经把一整袋的奶精倒进了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头,她的手握着小巧的陶瓷勺子,将杯中的白色奶精一一搅拌均匀。
沈绒潇微微眯着眼看着她的动作。
“潇,七年了,有些习惯,总是会改变的。”
章沐白轻笑着,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沈绒潇眼中淡淡的奇怪和担忧,她优雅的端起了面前的勺子,放在红唇便浅浅的酌了一口。
沈绒潇低下头去,望着自己面前的咖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面的章沐白也不在意他这般冷漠的态度,她知道沈绒潇是什么样的人,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那一年里头,他们之间说过的话原本就不多,但是关系却非常的亲密。
“绒潇,你真的没怎么变,还是当年的那个样子。”
沈绒潇抬头看向她,“你也没有。”
“是吗?”章沐白反问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染了几分微不可察的凄楚,身为心理学教授的沈绒潇自然没有错过这个表情,他微微愣了愣,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问了出来。
“你怎么成了章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