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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国,南安侯府,威名与地位,仅次于齐国皇帝坐镇的齐国皇宫。只因南安侯府的主人,南安侯虞浚息,手握大齐三军,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此时南安侯府中,歌舞升平。
南安侯虞浚息又打了场胜仗,侯府的大厅里举办着庆功宴。
虞浚息麾下的心腹将领们,各自占据着一张桌几,赏看舞蹈,赏看舞姬,不时闲话品评,举杯问盏,觥筹交错。
虞浚息坐于上座,他仰靠着椅背,穿着军靴的脚搁在桌几上。不雅的动作,在他做来,只让人觉得霸气侧漏。刚刚从军营回来,他还穿着铠甲,筵席上喝了几杯酒,有些热,虞浚息松了甲胄,露出胸前大片健美厚实的麦色肌肉。他形貌轶丽,多年杀伐嗜血,明明天神般俊美的容貌,却带着种地狱火莲般的妖魔气质。如墨一般的乌发用古朴的簪子束了,垂落在背后的甲胄之上,仿佛幽冥黑藻。
他擒着酒墫,像是在赏看舞蹈,然而一舞已毕,舞姬已经退下,魔眸并不见移动。显然他之前的心神并不在舞蹈之上。然而没有谁敢去揣度他在想什么。
等到他回了神,已经在旁候他许久的侯府官家福伯,方才谨慎进言道:“侯爷,那批魏女已经调教完毕,侯爷可要挑几个可心的?她们此刻就候在殿外,侯爷是否要召见?”
“魏女?”魔唇轻嗤,浚息呷了一口酒,“没有兴趣。论功分赏给有功的将领,挑剩下的送到红帐充作军妓。”
福伯望一眼浚息松开的甲胄,胸前裸露的大片胸膛,望着几乎带着禁欲气息的浚息,浚息又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福伯进言道:“这批魏女其中不乏姿容出众的。反正筵席少不了歌舞,侯爷不妨让她们献上一舞吧?”
“侯爷,俺们也想见识下魏国的舞蹈。”
下座的心腹部将们也纷纷起哄。
“好吧。”浚息今天的心情应该不错,难能一笑。
一时在负责教养的陈嬷嬷的带领下,三十个魏女翩翩上了舞池。陈嬷嬷和年轻将领退到了一旁。魏女们舞衣翩跹,场中飞舞。
魏国地处北方,极地严寒,魏人擅长热烈劲道的胡笳舞;齐国位于长江以南,气候温暖,齐人的舞蹈也以柔糜娇软为主。魏女们进场后,却并未舞擅长的胡笳舞,而是为迎合齐国将领们的喜好,跳起已经演练的纯熟的齐国宫廷舞蹈来。
奚曦擅舞,她的母亲原是齐国人,齐国的舞蹈她也是擅长的。然而这支齐国宫廷舞,显然是新编成的。奚曦一次也没有彩排过。虽然也能跟上魏女们的动作,却不免有些生疏。奚曦眼珠一转,从袖口摸出一支尺来长的玉萧来。
与舞蹈伴奏的丝竹管弦之声众多,却没有吹萧的乐人。而教养嬷嬷新编的这支舞蹈,其实更适合箫声伴奏。而混迹在三十个舞袖翩跹的魏女中,以她的姿容,虽然也能引起虞浚息的注意,到底没有别出新裁的出场方式让人眼前一亮。已同魏女们将起舞式做完,奚曦不再舞蹈,她横萧在唇,檀唇吹着玉箫,媚眼横生望着浚息,越众踏出,踏行向浚息。
她没有见过浚息,却不难猜出,筵席上,主位上,坐着的,那个俊美如妖魔般的男子,是浚息。
以浚息的眼力,奚曦从袖口里摸出玉箫的那一刻,浚息就注意到她了!
浚息霸气搁脚在桌几上的身躯,僵住。
浚息身边的福伯,发现了浚息的异常,顺着浚息的目光去看奚曦,福伯亦是僵了一僵。他微张了口,却又并没吐话,他下意识地回转头又望向浚息。
浚息的躯体已经松弛了下来,魔唇擒上一抹玩味的笑。他搁在桌几上的脚已经放了下来,仰靠在椅背上的身躯直起,前倾,他手支着颐,凝视着奚曦。
奚曦已经横萧在唇,吹着萧,走到了浚息的丈远处。
奚曦在浚息的丈远处止住步。她依旧与舞伴奏,吹着萧,横着萧的檀唇,晶莹欲滴,又干涸诱人,她的一双明眸也波光潋滟,媚意横生。
浚息笑了。他望着奚曦的黑亮眼眸里,也是毫不掩饰的,波光,毫不掩饰的,喜爱之情。
他望着奚曦晶莹欲滴却又干涸诱人的唇,蓦然也觉得干渴起来,拿起酒墫,他呷了一口酒。
浚息与奚曦,浚息俊美如天神,又邪恶如妖魔;奚曦亦美丽如天女,娇媚如妖精。浚息是齐军主帅,是南安侯府的主人,奚曦是魏女俘虏,是进献给他的女人。
瞧在所有人眼里,便是,筵席上,浚息与奚曦,一见倾心,两人之间奸情四射!
果然是奸情四射!浚息再觉得喉中干渴时,他没有再喝酒,他长腿站起,迈开,离开座位,过去了奚曦身边,他弯了身,打横抱起奚曦,弃了满殿心腹将领,弃了还在舞蹈的魏女,等不及回自己的寝房,径自往大厅的偏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