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岚对之羊献容是如此,后者自然亦是如此。
若是没有原因,谁会爽约?
“或许,是羊府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一定。”
王可岚却反驳。
“只要不是翻天的事情,羊府能有什么事情?况且,羊公如今还在尚书台任职呢!”
话倒是这个。
但既然相约的,羊家也不至于阻拦。
或许是真的出了一些事情。
王可岚心中有些烦闷。
“将这些珠玉都卸了罢,我要去羊府找羊姐姐。”
“这个...”
侍女脸上露出难色。
“主君之前才要姑娘好好呆在府上的。”
“不怕,我去找羊姐姐,又不是去找男人。”
侍女也知道拗不过王可岚,加之王导对她的疼爱,是绝对不至于真正处罚的,因此便也就轻轻点头了。
将头上的装饰卸下,王可岚穿上素雅的衣物,准备好出门的纱帽。
两人便就这般出府了。
很快,王可岚便到了羊府府门之外。
王可岚乃是琅琊王氏之后,虽然没有名帖,但是亮出琅琊王氏的徽章,门卫管事马上就进去通禀了。
前来迎接王可岚的,是羊府的管事。
“贵人,我家姑娘如今在府中,身体有恙,不便见客。”
身体有恙?
王可岚的眉头皱了一下,说道:“前两日我见羊姐姐她都无恙,这两日不到,身体便有恙了,我要去见羊姐姐,你敢阻拦?再者说,即便是羊姐姐身体有恙,我为你家姑娘的知己朋友,更应该进去探望才是。”
“但...”
那管事还想说自家姑娘尚未出阁,不好见客,但一想到面前的人也非是郎君,而是一位姑娘,这话到喉咙,却是吐不出来。
“我...”
“我看你还是再去通报罢,我便只是见一面而已。”
那管事招架不住王可岚,只好跑回府内。
府中,已经是愁云密布了。
羊玄之无法,又舍不得自家的女儿死,只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
这一说出来,家中的两个女人,当即就是以泪洗面了。
不仅是羊献容哭成了一个泪人,他的夫人眼泪更是哗啦啦的流淌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管事进来了。
“主君,那琅琊王氏的姑娘执意要见姑娘,奴婢看他那样子,不见到大姑娘怕是不回去了。”
羊玄之现在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马上训斥道:“见见见,有什么好见的,打发了去。”
那管事也觉得自讨没趣,连忙应诺。
但这个时候,羊献容却是站出来了。
“父亲,王可岚是女儿挚友,且今日女儿本来是要去王府见她的,再是如何,也让女人见她一面。”
看着自家女儿倔强的模样,羊玄之心中一软,轻轻点头。
“去去去,要见去见罢。”
羊献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着管事说道:“将王家姑娘领到我闺房来罢。”
“诺。”
管事应了一声,便匆匆退后了。
而府外,王可岚在管事的引领下,马上到羊献容的闺房之外了。
要说府邸,琅琊王氏各家的府邸都胜过这羊玄之的府邸,周围的景色虽有些许不同,但还没有让王可岚眼前一亮的感觉。
管事将王可岚送到门外,便也就退下了。
王可岚看了一眼身后的随身侍女,便上去敲门了。
砰砰砰~
“进来罢。”房内传出一声虚弱的声音。
房门虚掩着,没有上锁。
王可岚推门而入,入目的景象,便是让她心中一抽。
羊献容此时双手捂着脸蹲下去,小声的啜泣着,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
“羊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这种景象,王可岚脸上冲上去扶住羊献容。
后者听到王可岚的声音,哭得便更大声了。
只见她俯卧在床上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哭声,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
窗外太阳似乎被云层遮住了,房间里面的光线也变得朦胧浅淡了。
听到这种哭声,王可岚心中更是心疼,连忙将羊献容抱入怀中。
“姐姐莫哭,你哭得这般,妹妹的心也被你哭乱了。”
但羊献容还是在哭,撕心裂肺。
“发生了什么事情,姐姐倒是与妹妹说啊!”
在王可岚怀中哭了许久,终于,羊献容的哭声消退了,最后只剩下啜泣声。
她抬起头来,看着王可岚。
羊献容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那泪珠仿佛留恋那洁白的肌肤,迟迟不肯落下。
这副模样,若是被男人看到,便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好好爱惜。
便王可岚是女子,见到到这副模样的羊献容,心中的保护欲,也是被激发出来了。
“姐姐倒是说话呀,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不是还有妹妹。”
羊献容听到这句话,又重新伏在床榻小声哭嚎了。
“姐姐,你...”
见短时间羊献容是不说话了,王可岚轻轻拍着羊献容的背。
一刻钟后。
羊献容像是哭累了。
“现在姐姐可以说了罢?”
“此事与妹妹无关,再者说,即便是妹妹有心,也是无力的。”
事情看起来真不小。
王可岚连忙说道:“办法都是想出来的,我可以去找我兄长,对了,我兄长与广元侯都是有关系的,便是我兄长解决不了,这事情,总不至于连广元侯都解决不了?”
一听到广元侯,羊献容缓缓抬起头来。
“这事情可是与陛下,与赵王有关的。”
“嘶~”
王可岚倒吸一口冷气。
与陛下与赵王都扯上关系了,那这件事情还真不是小事了。
寻常人,是真的解决不了。
但见到羊献容这副表情,王可岚咬了咬牙,说道:“姐姐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罢。”
羊献容眼中有犹豫之色,迟疑了许久,才缓缓将事情说了出来。
言罢,王可岚也沉默了。
居然事关皇帝采秀之事。
这....
“妹妹若是没办法,便也就莫要插手了,或许入宫,也不是坏事。”
羊献容一副决绝的模样。
“不行!”
王可岚却不这般想。
“寻常采秀便也就算了,若此事与赵王有关,岂有好事?不行不行!”
而且,皇帝居然采秀,那定然是要选各家适龄女子了。
王可岚突然想到。
她也是适龄的。
这一瞬间...
她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