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童贯如此做,所为何来?
但是细细一想,栾飞又觉得,这种可能,存在的概率也不是一般的大呢。
一方面,那辽国人性子历来粗旷,那辽国虽然如此处于劣势,辽国使者如今虽然是来大名府区区求救于人,但是并不代表辽国使者就会因此而低三下四。相反,以辽国人的一贯作风来看,也许辽国使者趁机虚张声势讹诈童贯,也是大有可能的。
另一方面,童贯本来就不什么英雄好汉,面对辽国使者的讹诈,尤其是要是那辽国使者挥舞起拳头,像那索超一样,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童贯一下子被吓傻了,被吓得大脑短路了,也是大有可能的。虽然,过后童贯缓过神来,可能反应过来,但是毕竟童贯也是个要脸的人,岂能会把自己这么丢人的事情分享出去说给别人听?
这种情况下,童贯向栾飞撒谎,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至于因此,可能给栾飞造成的战略误判,甚至影响整个收复燕云的大局,童贯本来就是奸臣,从来都是毫不利人专门利己的作风,这种情况下,自然是不会考虑那么多的了。
想到了这些,栾飞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这就是在比较操蛋的年代里干事业的最大的痛苦。
你不但要全副身心的与敌人较劲,而且还要与自己内部的敌人去较劲,尤其可恨的是,你还要提防着那些看似你的盟友、实际上却随时可能为了蝇头小利而拽你后腿甚至狠狠地坑你一把的小人。如此之下,想要干成一件利国利民的事情,那是何等的痛苦啊。
栾飞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他算是彻底的无语了。
但是无语归无语,事情也还要继续解决啊。
栾飞睁开眼睛,看了看杨菁,忽然想起一事,很是诧异的问:“你怎么忽然想到了这茬?”
毕竟,那童贯在撒谎的时候,简直是容貌如常,根本看不出半点的异常来,以童贯的城府,以童贯如今所处的局势,即便是精明如栾飞,要不是杨菁的提醒,栾飞也断然不会想到童贯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自己撒谎的。
而杨菁却偏偏一眼就洞穿了其中的猫腻。
这岂不是说明杨菁这妮子的智商犹在自己之上?
这不科学啊!
杨菁听了,倒是神色如常,淡淡一笑,徐徐的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别忘了我的义父是谁!他可也是你们眼中的不亚于童贯的大奸臣呢!”
栾飞听了,随即恍然,这倒也是,杨菁自幼被她的义父杨戬调教,早早的就接触了大宋官场的上层社会,对于那些蝇营狗苟为了自己的私利而罔顾国家利益的行为,早就见识的多了;对于那些肮脏龌蹉的心理,更是看的多了。这种情况下,那童贯的话语稍微有点反常,也许栾飞这种没有长久与童贯这样的人打过交道的人觉察不出什么,但是对于杨菁这种长时间与这样的人打交道而又冰雪聪明的人来说,自然是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了。
当下,栾飞暗暗叹了口气,望着杨菁,随即陷入了为难之中。
杨菁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忍不住说:“是不是很为难如何与那童贯交涉这件事?”
栾飞听了,长长的叹了一声说:“是啊,你说可该怎么办才好。”
毕竟,如今这种情况下,要是栾飞直接去找童贯去问清楚的话,以童贯奸臣的一贯尿性,当即就气急败坏是必然的。到时候,童贯大脑短路之下,指不定会干出一些什么样的事情呢。
而不管童贯干出什么没谱的事情,可以确信无疑的是,必然会对整个形势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