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到了巳时左右,远远看见远处一队马队前来,为首一人骑着马护卫着,不是那张涛张观察,又是何人?后面的轿子里,想必坐的就是那吴道知府了。
虽然,赵书文与栾飞都对吴道与张涛没什么好感,但是官场的规矩摆在那,不到万不得已,便是彼此都恨得牙痒痒,也要故意装出一副相敬如宾相亲相爱的架势的。
当下,那车驾到了跟前停下,栾飞笑吟吟的看了一眼张涛说:“张观察,许久不见,一向可好?”
张涛看了一眼栾飞,笑着说:“栾巡察年少英雄,一举剿灭梁山贼寇,名震天下,真是让张涛好生艳羡呢。”可以说,如今张涛对栾飞的感情可谓是复杂的很。他既因为之前与栾飞的种种龃龉,时刻恨不得将栾飞除之而后快。但是如今眼见栾飞逐渐势成,尤其是竟然一战剿灭了梁山泊贼寇,背后又有高俅、杨戬等一干权贵作为靠山,张涛哪里还敢轻易招惹栾飞?再加上,他也听说了栾飞现在竟然主动分出了偌大的功劳给了知府吴道大人,那天吴道大人一听说栾飞分出了偌大的功劳给自己,立即眉开眼笑,张涛一看这情形,显然那吴道以后对栾飞也是由恨转爱了,如此一来,恐怕以后自己即便想与栾飞作对,那吴道最多也就是个两不相帮罢了,搞不好甚至会帮助栾飞来搞自己呢。
念及于此,如今张涛哪里还敢与栾飞作对,巴不得立刻修复栾飞,甚至是让他即刻跪舔,只要栾飞能够从此原谅、接纳自己,张涛也是求之不得呢。
赵书文问:“吴知府呢?”
张涛回头指了指身后的轿子,赵书文点了点头,他虽然早就知道吴道多半在轿子里,但是为了完全起见,还是要例行的问一下,以免一不小心出了乌龙,届时众目睽睽之下,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当下,张涛下马,与赵书文、栾飞一起到了轿子跟前,张涛低声行礼:“知府大人,咱们到了。”
虽然,轿子里的吴道也知道到了,但是作为上级,堂堂济州知府,该有的威严还是要有的。本着这个思路,吴道只好在轿子里装起大尾巴来,老老实实坐在里面,等着张涛的通传。
如今,吴道听着张涛的禀报后,轻咳一声,缓缓掀开了轿帘。
赵书文、栾飞等人一看,赶紧行礼。
吴道点了点头,说:“免礼吧。”徐徐走下轿子,站直了身子,这一路颠簸,确实辛苦得很。只不过,如今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赶着去做,暂时也顾不上休息了。
当下,吴道看了一眼栾飞,笑着说:“栾巡察,年纪轻轻,竟然如此了得,立下盖世功劳,真是让人好生羡慕。”栾飞把偌大的功劳分给了吴道,吴道心里有数,也十分的感激,只不过碍于自己官高一等,面子心理作祟,因此不能公然低声下气的表示感谢,以免显示自己多么无能似的,只好通过这种赞赏的口吻,来向栾飞释放善意了。
栾飞自然捕捉到了吴道释放的这份善意,面子上恭恭敬敬的说:“栾飞何德何能?一切功劳,全赖知府、知县大人指挥有方,呼延将军策应到位,济州府官军与豹营全体将士奋勇拼杀,这才一战剿灭了梁山泊贼寇。栾飞不过是顺便沾了个便宜而已。”
吴道越听越是高兴,笑吟吟的说:“栾巡察何必谦逊,阁下的豹营的战力,本官早有耳闻,刚才一路进城,本官看那守城、巡查的豹营将士,其精神面貌果然远在其他军队之上,也难怪其能一鼓作气,以弱胜强打败梁山泊贼寇了。”
这番话,倒是字字都是由衷之言。可以说,如今吴道倒是真心有点后悔,自己刚来济州履新的时候,竟然一时不查轻信了张涛的挑拨之言,结果与栾飞结了仇怨呢。好在,如今看来,栾飞似乎并未记仇,相反还把诺大的功劳分给了自己。单凭这份恩情,就不由得吴道不生出拉拢栾飞的念头了。
赵书文在一侧说道:“知府大人一路劳顿,要不去里边略作休息一下?正好下官也向知府大人汇报一下今天的行刑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