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瑶却只是一声冷哼:“我凭什么给你解释?你爹那么大个人,难道我还得天天看着?你们家给看护费了么?若真要把这笔帐清一清,也好,待过些日子府中事情处理完,你二人随我回到宗门去,刚好飘渺宗也有一笔帐想跟你爹算来着。虽然你爹死了,但做为后人,你们主动找上门来,不成全你们也不大好。”
这话一出,西陵问天到先是一愣,开口问了句:“什么事?”
她答:“数月前,飘渺宗失踪了一位长老,名为上官路。后来查明上官长老已死,但死因却无人得知。宗内有许多人看到,就在上官长老失踪之前,二伯曾与他频繁接触,出入过他洞府数次,后来他就跟着上官路一起失踪了。在这起事件中,二伯是个嫌疑人,正好你们愿意随我回到宗门,那就替你们的爹,把这个罪也一起担了吧!”
这兄妹二人傻了,明明他们才是债主,为何突然之间身份翻转,成了西陵瑶找他们要帐?
西陵剑在震惊与恐惧过后,终于也能说句话来,他问西陵瑶:“那上官路都死了,死无对证,你又凭什么说他的死与我爹有关?”
她耸耸肩:“你爹也已经死了,也死无对证,你们又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我为难?是觉得我西陵瑶好欺负,还是觉得飘渺宗好欺负?”说完,又看向西陵问天:“祖父,你说他们这种仗势欺人的架式,仗的是谁的势?西陵家的吗?”
老候爷一听这话就头大,就特别闹心。怎么他就脱不开身了呢?怎么什么事儿都得带他一个呢?你们堂兄妹之间愿意打就打,关他什么事?
但西陵瑶的话已经问了过来,他元神还一揪一揪地疼,每疼一下都像是在提醒他,在一些事情还没成事之前,绝对不可以跟西陵瑶闹翻,没他的好处。
于是他怒哼一声开了口,斥责西陵剑与西陵娟二人:“家族大丧在即,你二人休要再胡闹下去!你父当初离开家族拜入宗门,从那时起就与家族再无关系,是生是死都是他一己之事,家族不会为他出头,也不会替他背锅。你们若想继续留在西陵家,就忘了那些事。若是想查个究竟,那就给我滚出府门,从此以后再不要回来!”
二人被这样的话惊得愣在原地久不能言,西陵娟到还是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到她哥哥正冲着她微微摇头,示意她再不要开口。然后,西陵剑冲着老候爷磕了个头,服了软说:“孙儿谨遵祖父教诲,从今往后凡事都会以家族为重。”
西陵娟却没他这般收放自如,瘫坐在原地,依然狠狠地瞪着西陵瑶,瞪了老半天,这才呢喃地道:“至少,请让我们为爹娘立个牌位。我爹是祖母嫡出之子,又是为了家族兴衰才冒险接受催婴秘法,方才导致修为跌落。他是对家族有贡献的人,你们不能连个牌位都不给他立。”
对于这个事,西陵问天到是没有太大意见,也是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点了点头,然后吩咐管家安排下去把这个事给办了。
人们见新回来的两位少爷小姐也不再闹了,再没什么热闹可看,于是陆续离开,去忙各自的事情。四爷西陵元金这时又往西陵瑶身边凑了凑,小声同她说:“你若是想走,就寻个机会带着你爹娘赶紧离开,我总觉着这府里头要出事,莫要牵连了你们。”
他这话刚说完,都不等西陵瑶开口说话,就听院子外头,有传话的下人高声喊了句:“京都四皇子入府,为老夫人奔丧!”
这一嗓子就像是给西陵问天施了回天术般,让这个被西陵瑶连怼两日的老头子瞬间就满血复活,大笑三声,同时抬步而出,直奔着前院儿方向就走了去。
西陵瑶这才得空跟她四叔说句话:“也不知道前院儿的地砖有没有重新铺过,祖父走得这般快,保不齐就一个跟头摔在那儿,可别摔出什么毛病来。”
西陵元金可没她这般玩笑心思,四皇子的到来让他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他与道侣雪氏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忧色。
四皇子前来奔丧,西陵家自然是阖府相迎,连带着那些早几日就来到府中的朝廷官员们也一并赶至前院儿,一个个跪在昨日震碎的石砖上,高呼:“四殿下千岁千千岁。”
行跪拜之礼的是朝中官员和凡人,修士并不需向皇族行这样的礼数,纵是这位皇子也是名修士,彼此间亦只需按修为等级自行斟酌着行礼就好。
西陵问天站在最前面,面对这位四皇子就算够不上卑躬屈膝,那也是恭敬有加。就见他在行礼之后上前了两步,在四皇子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那四皇子的目光就随着他这一句话,玩味地朝着西陵瑶这边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