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个吻究竟是持续了多久,她脑子起初因他突然出现而惊得乱了套,后来又因这个霸道的吻而震得空了白,终于再回过神来时,却见那吻他之人已经停止了动作,正将距离稍稍拉开,仔细地打量着她。
西陵瑶觉得此时此刻即便是在冰冷的湖水深处,她的脸颊还是滚滚地烫。可这不该是她西陵瑶的风格呀!从来脸红的那个都不是她,怎的今日被逆袭了?
她觉得有些丢脸,那滚烫却执着地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根,她便又觉得不是有些丢脸,而是十分丢脸。只想着在湖水里应该看得也不是很明显,丢脸的事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多少还能挽回些面子。大不了以后把这场子给找回来,今日权当是意外吧!
于是赶紧找话试图打开这尴尬的局面,她问君无念:“你做什么一直这样盯着我看?”
没想到他竟是说:“我在看你的脸,还有你的耳朵,为什么那样红?”
她觉得颜面什么的,今天注定是保不住了,果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且看苍天饶过谁!
正为自己的颜面哀悼着,对面人的话却又转了方向:“阿瑶,你的衣裳……破损得似乎有些严重。”
她匆匆低头,看见大红长裙散碎不堪,原本勉强遮体的上半身也在湖水的波动下被冲得乱七八糟,大面积露肉。这才想起在无常山内跟恶兽打架时,被几只凶狠的狼形兽给撕过好几口。当时她身上伤口多,血迹胡乱染到各处,都是红的,便也分不清哪里是肉,哪里是布。可如今伤口早已复原,血迹也早被华胥湖水给洗得一干二净,红白自然分明。
颜面于此刻,遭遇到了一万点暴击。
“你佑且就当做是福利吧!”她硬着头皮说,“毕竟这场面平日也是难得,你从前没少被我占便宜,这一次轮到你把我占回来,咱俩谁都不吃亏。”
他失笑,这丫头,明明害羞得很,却还是嘴硬。
“还是我吃亏了。”他无奈地摇摇头,继而轻解自己白衣外头罩着的薄衫,环了手臂到她身后,将面前小人儿紧紧地裹了起来。
她皱皱鼻子,“你养了眼,吃什么亏了?”
他挑眉,“若这水中还有他物,我的夫人这般模样被旁的什么东西看去了,可不就是我吃亏么。挺机灵个人,怎的这笔帐都算不明白。”
她心里一颤,继而偷偷握紧小拳头!特么的那条二货黑龙,黑啊黑龙!怪不得跟吃了药似的一脸色相扑上来亲她,闹了半天是她自己衣冠不整诱龙犯罪了。
哪位好心人能告诉她,她这张老脸到底应该往哪放?
最后,西陵瑶是被君无念从湖水里硬拖上来的。还是站在那块大石头上,被风一吹,冷得打了个激灵。
他立即施了个小法决干了两人的衣裳,然后关切地问:“可还有能换的?”
她终于回过神来,赶紧从储物袋里又翻出一件给自己套上,然后嘟囔着说:“在无常山里已经换过一套了,这几场架打得可真是不划算啊!不但损了不少法器,连衣裳都毁了两件。王山说,这衣裳是找凡人城池一个很有名的裁缝做的,贵着呢!”
他原本想说,不管多贵,你若喜欢,我回头就为你多做几套,你带着一些,我带着一些,这样就不怕没有衣裳换。
可这话却说不出口,只要一想到无常山内那些恶兽,他的心就如生绞一般的疼。他捧在手心里的人,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怎的一眼没看住,就让人给算计成这样?
情绪丝毫不掩饰的表达出来,他对她说:“都是我不好,让你吃了许多苦。我赶过去找你时,正好看到你被传送出山。我懊恼没赶得上,但总也算松了口气,因为看到你还活着。阿瑶你得知道,万一你在那无常山里出了事,而我又不能将你救回来的话,终我一生都再不会原谅自己。”
君无念是真的着急了,不然也不会在看到西陵瑶的第一时间就拥吻住她。他不是那种能将感情表现得很外化的人,能这般,已是几近失控。若没遇到这么个人也就罢了,如今遇上了,便是倾他所有,连同性命,也要顾着她好。
西陵瑶的眼圈儿红红的,翘着小下巴仰头看他,两人一头半的身高差距将彼此对视的距离表现得刚刚好。
“我就是太没用了。”她有些沮丧,又有着强烈的不甘,“但我觉得这次的事也跟实力没太大关系。我是突然被算计的,这才没有防备就被叼进无常山。若那墨丹青的计划一早就被我知道,她这事儿是打死都不能成的。不过说这些都没有用,被算计了就是被算计了,这个亏我已经吃下,那么来日方长,我总得再寻个机会把场子给找回来。”
君无念有些不好开口,吱唔了半天才说道:“这个场子我已经替你找过了,人被我送到了登葆山顶去为她父亲守陵,那地方白日至少三个时辰烈日暴晒,夜里至少四十九道雷劈,万年来天天如此。当然,比起打入修奴所和直接碎灭,如今的刑罚至少人还是活着的。可是,阿瑶你得知道,她如此谋害我妻,又怎是一个碎灭就能解我之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