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徐守明大吼一声,手持着大刀一跃而起,还没等他冲出去,冷云峰已一个箭步蹿了出去,一瞬间杀入了日军的阵中,手中的大刀用力一抡,已将一个日本鬼腰斩。
扑!
热血飞扬,冷云峰本就破旧不堪的军装已浸满了红色的血渍。
“杀鬼子啊!”
冷云峰大吼着。
“杀!”
一百多柄大砍刀高高举起,向着日本鬼砍了下来,日军鬼也不示弱,退了子弹,端着刺刀向前冲。
日军都受过严格的肉搏拼刺训练,而中国军队的刺杀技术与之相差极为悬殊,所以,大砍刀就成为了主要的肉搏工具。
此时的日军,刚刚经历了九一八的洗礼,正处于历史上最为巅峰的时期,其单兵素质极为过硬,兵员个个是百战精兵,经受了数年的严格训练,其兵员素质,与川军完全不在一个等量上。
在整个中国军队中,也只有缺枪少弹,严重依赖大的西北军和经受过严格肉搏训练的滇军才能与日军的交手中不落下风。
而训练低下的川军,在肉搏之中,完全处于下风,就算是一八九师最为精锐的警卫营,格斗训练与日军相比起来,也差了很多,好在川军居高临下,在人数上又比日军多了许多,所以,拼命之下,虽然死伤惨重,一时之间却也没有落败。
“杀!”一个川军抡起大刀片向对面的日军砍去,那日军却身子向前一蹿,刺刀向前一挺,将这名川军刺了个对穿。
那日军用力想要把刺刀拔出来,却发现,刺刀无法拔出来,那川军流血的嘴角张开,左手紧紧的握着那柄刺刀,不让那日军抽出来,另一只手,已抡起大刀,一刀将那日军的脑袋砍了下来。
“龟儿子,老子赚了……”那川军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啊!”又一名川军被日本鬼刺中,无力的倒了下去,那日本鬼拔出枪,还没等他得意,一柄大刀已从他的身后透体而出,而那刺杀他的川军的背后,又被另一名日军刺穿,就如同一串血色的糖葫芦。
“小鬼子,我日你祖宗!”一个川军汉子一刀将最后一个鬼子的头砍了下去,头虽飞出,但三具尸体却立在那里,久久不曾倒下。
昏沉无力的阳光透过硝烟投射在血色的大地上,两国军人的鲜血浸透了大地上那枯黄的野草与黄色的泥土。
地面上,到处是尸体,到处是残肢断臂,到处是鲜血。
日军的第六次进攻终于被打退了,然而,川军将士却也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们几乎打光了所有的子弹,在三天的战斗中,共有一千八百余人阵亡和受伤,弹药几乎耗尽,一八九师已然丧失了再进行战斗的能力,每个人都知道,这仗打不了了。
可是,如果这么撤了,伤兵怎么办?王师长与贺参谋长陷入了沉思中。
“兄弟,你们川军真是好样的,在这里和日本鬼子死顶了三天,川军都是好汉子。”一群老百姓走了过来,在东回村开战之前,老百姓都被疏散到了附近的其它村子和山洞里,这些个老百姓,正是从附近的村子赶过来的。
“哎,老乡,老子要撤退喽,你们也快走吧。”师部的特务连长孙得胜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啊?你们这就走了啊,那些伤员兄弟怎么办?”
“轻伤员得跟着走,重伤员不晓得啥子办呢。”孙得胜翻了翻眼皮。
“这样,数数有多少重伤员,俺是这附近的保长,这些重伤员就交给俺吧,俺们一定把他们的伤养好,让他们重返队伍。”为首的一个戴着瓜皮帽的老汉说道。
“老乡,太谢谢了,你们可救了老子的急喽,走,老子带你去见师长。”孙得胜一喜,立即拉了那保长去见王师长。
王师长和贺参谋长正在愁重伤员无法安置,一听老汉这话,立即喜出望外,拿出一些大洋要给老汉。
老汉摇了摇头,口中说道:“俺们也是中国人,你们川军打鬼子,个个是英雄好汉,俺们也不能光瞅着,也要尽一份力,这钱俺是不能收的,长官,这些伤员你交给俺,就放心好了。”
“长官,俺们川军的兄弟们送来了烙饼,你们吃完了再走。”老汉将一盆子烙的油汪汪,软软的油饼放到了桌上。
看着这一盆子的葱油饼,王师长不禁极为感动,他长叹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众人说道:“看到了吗?这哪里是饼啊,这是老百姓的一片心哪!
“来,都吃了这饼,吃了饼,我们有力气,以后好打鬼子!“
“是!”
将士们含着泪取过了饼,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他们已经三天没吃上一顿饱饭了,看着将士们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老汉乐的咧开了嘴巴,连头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