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的三月,早已经是春天,地气上升,虽然下了雪,但太阳一出,雪就开始融化,所以道路泥泞,非常难走,加上又是丘陵地带,大军一天也就是行走三四十里路。
刘綎知道自己在杨镐那里不得欢心,又因为拒不服从指挥,又得罪了王兴,如果此战不利,等待他的没有什么好果子。所以,尽管道路泥泞难行,却是紧打慢赶,督促大军勉力前进。
一路上到是没遇到很大的阻碍,后金村寨已经全部搬空了,留下来的不是瘸子就是瞎子。
三月初一,大军收复了位于董鄂路两侧的牛毛寨和马家寨,留五千朝鲜兵守卫;初二,与扼守董鄂路的五百金兵相遇,刘綎大军将这五百金兵包围,但只杀了五十名金兵,其余四百五十名金兵奋力冲开一个口子,逃逸而去。
这一仗虽然是小胜,但刘綎还是非常兴奋的,他在自己的营帐里,与康应乾、乔一琦、刘招孙商量着下一步的进军计划。
“康将军,我们现在距离老奴的王城只有几十里路,看来我们明日加紧行军步伐,一定能在杨帅给的约定日期到达赫图阿拉。”刘綎看着挂在营帐里的地图,对康应乾说道。
“刘将军,我军已连续行军作战七日,人困马乏,为了更好地积蓄体力,迎接大战,末将建议明日先占领阿布达里冈,然后大军休整一日,探明其它各路军的动向再作下一步打算。”康应乾指着地图上一个名叫阿布达里冈的高地说道。
“可以。唉,消息不灵真是个麻烦。如果我军先到,而友军没有及时到达,我们就成了孤军,陷于敌军包围就危险了;如果友军先到,而我不能及时赶到,若战事不顺,杨帅势必会拿我是问。昨日听洪参军说,杜总兵已经渡过浑河,遭遇建奴阻截,不知战事如何了?也不知道李总兵和马总兵的部队到哪里了?”刘綎摇了摇头说道。
话刚说完,就听亲兵报告:“刘将军,洪参军求见!”
“请进!”一听洪林到了,刘綎连忙让人请进来。
“刘将军,刚才副帅发来消息,杜总兵所部在萨尔浒被建奴主力包围,已经全军覆没,杜总兵中箭以身殉国。马总兵带队到达尚林崖,听闻杜总兵兵败,就地扎营防守,现已陷入建奴包围。刘将军,副帅命令全军立即退兵!”洪林进了营帐,没有行礼,连忙急声报告道。
“啊?”
听完洪林通报的消息,账中众将都大吃一惊,刘綎更是面如土色,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
“报!将军,营外有人求见,来人说是杜总兵的亲兵,手中持有杜总兵的令箭。”
众人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帐前亲兵进来禀报了又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是怎么回事?洪林不是说杜松已经全军覆没了吗?怎么又有杜松亲兵出现?
刘綎等人感到费解,被这两条相互冲突的消息弄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