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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潘寿的大儿子潘东早早就来了府里,他是潘寿派来当向导的,王兴、洪林骑马,护着三辆马车,浩浩荡荡向潘庄驶去。
京城留了李瑞两口子带着一众男仆看家,女眷和丫环仆妇都跟着,分乘两辆马车,还有一辆,坐的是洪承畴和沈浣初。没错,这俩货说什么也要跟着。
潘庄在京东,约有十里路程。出了城也就是半个时辰,就到了潘庄地界。
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王兴看田里都已经播完种了,有的地块已经钻出了嫩嫩的麦苗。再往远处看,正有一群人忙忙活活地打井。
他叫过潘东,问道:“现在已经打了几口井了?”
“回老爷话,已经打了三口井,您看到的是第四口井。上冻前能打十几口井,明年开春就浇,旱不旱的差不多能顶过去了。”
“打多深?”
“咱这里水浅,不到一丈就能见到水。不过,我爹跟村里老人说,大旱的时候,有时候水位得下降几尺,所以,咱这井都打得深,大约两丈深吧。”
“嗯,你爹他们想得长远。都安上水车了吧?”
“还没有安上。我爹已经叫人做好了,他说还是等明年用的时侯再安,怕被人偷走。”
“对。是得防备着点。”王兴道。
说着话,车队就来到了村西口,潘寿早早领着人等在村口,见到王兴,连忙招呼着众人跪下。
王兴连忙下马,把缰绳扔给潘东,亲自扶起潘寿,说道:“老管家,快快请起。”然后依次往后,把上了年纪的老人扶起来。
“老爷,院子和屋子都收拾好了,现在就过去吧?”潘寿请示道。
“老管家,你和洪管家带太太她们先去安置。让潘东带我们在庄里转转。”王兴吩咐道。
“是,老爷。”潘寿答应一声,跟洪林一起带着车队向村里走去。
王兴招呼洪承畴、沈浣初下了车,三人在潘东的带领下,沿寨墙慢慢走着,边走边看。
围着村子绕了一圈,村子的情形大体清楚了。
围绕村子有一圈高约丈余的寨墙,寨墙是用土堆砌而成,寨墙外是宽有三丈的护城河,河里长满了芦苇。
东西南北方向有四个寨门,东西大道是通往京城的大路,所以东西寨门要高大一些,宽阔一些,南北大门则窄一些,低矮一些。
村南有一个很大的场院,场院四周堆满了玉米秸,这里应该是村里麦季和秋季集中打场以及堆放秸秫之物的地方。场院东头还盖了几间房子,在麦收或秋收季节,村里都会派人住在这里,看守还没有入仓的小麦或者玉米。
看了村里的情形,洪承畴道:“这个村子防守好了,几百人,甚至上千人是打不进来的。”
“唉,彦演兄,你说的太乐观了。这样的寨墙、寨壕、寨门,在我看来,只能挡一挡小股土匪,碰上正规军队,不堪一击。”
“哦?任之,你是说建奴的军队吗?看来你对国家的将来是很悲观的?”
“不瞒二位,我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建奴如今方兴未艾,他们已经完成了内部统一,我判断,他们下一步会征服蒙古和朝鲜,待这两个地方被他们征服,消除了后顾之忧,肯定会大举进攻我大明。到那时,此地,怕是就会沦为战场啊。”王兴忧心忡忡地说道。
“任之,不会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大明地大物博,幅员辽阔,还有亿兆子民,要是真集中国力消灭建奴,那还不跟滚汤浇雪一样?”洪承畴说道。
“彦演兄,你说的太轻巧了。我敢说,跟你这种想法一样的人,应该不在少数。恰恰正是这种盲目自大,自信,将会断送了我们汉人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