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微微一笑,拱手道:“杨将军,在下对于北方的军制也知一二,如果您不见外的话,在下也想跟您一样盘腿坐下。”
杨秋哈哈一笑:“好,很好,请坐吧。”
刘裕直接就坐了下来,而他身边的慕容南也跟着坐下,杨秋看着刘裕,笑道:“还是刘幢主挂念着咱们啊,不瞒你说,咱们这次一路南下,缺吃少穿,只是落难来投,也不好意思向徐将军开口,本指望到了广陵之后有谢镇军的接济,但这次刘幢主送了牛羊与美酒,可真是让咱们的弟兄开颜哪!”
刘裕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咱们汉人的礼仪嘛,就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肯定是要有所招待的。徐将军挂念着氐军兄弟们,说人家抛家弃子,落难来投,咱们要是不尽东道主之谊,就太说不过去了。反正寿春城中有的是粮草,正好分一点给各位。”
杨秋与里先相视一眼,里先换上了一副笑脸:“刘幢主,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刘裕看着里先,回道:“里将军请说。”
里先勾了勾嘴角,说道:“请徐将军早点给我们开个路引官凭,我们也好早点到广陵,我家杨将军跟您,跟徐元喜将军都说过,咱们这是一路逃难,不想多作停留的。”
刘裕笑着摇了摇头:“这次在下前来,正是跟杨将军和各位商议此事的。你们的情况,在下已经禀报了谢镇军,他的军令也已经传了过来,要各位就地驻守,助防寿春!”
所有的氐将脸色都为之一变,额白赤嚷了起来:“咱们杨将军说过,我们不打仗的,要是苻坚看到了我们与他们对战,肯定要治罪咱们的家人的。”
里先也跟着说道:“就是,咱们可是对秦国谎报战死的,如果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我们在秦国的家人可就完了。”
刘裕平静地摇了摇头:“各位,你们多虑了。也请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这次秦军大举南下,淮北之地直接弃守,大批百姓南撤,现在广陵,甚至是建康都是人心惶惶,这时候如果你们这二千多胡骑一下子出现在广陵城外,会引起巨大的恐慌的,寿春这里毕竟是前线,但你们这次出现时,仍然让百姓四散惊逃,要是到了广陵,只怕会吓得全城百姓崩溃,所以谢镇军严令,你们不能再向前走了。”
杨秋咬了咬牙:“我们是落难来投,如果晋国不肯收留,那是要我们的命啊!苻坚决不会放过咱们的!”
刘裕笑道:“当着杨将军的面,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谢镇军要守广陵,不会允许你们过去,但是寿春的城防坚固,城中兵马粮草充足,也不是秦军能轻易攻下的,现在我们大军已经集结,很快就会前来寿春,与秦军决战,这次我们北府兵以我为先锋,率三千人马来援,加上城中本来的五千守军,足以守住寿春,而各位如果入城助守,那更是如虎添翼了,一旦守住寿春城,以这个军功,谢镇军也没有理由不让各位过江去南方了。”
杨秋的双眼一亮:“城中有八千兵马?”
刘裕微微一笑:“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我们怎么可能让城外的荆州军离开呢?杨将军入城便知。要是你们怕给对面的秦军认出来,可以换上我们晋军的衣甲,把马匹集中到城里,那秦军不就认不出来了吗?”
杨秋的眼中光芒闪闪,似是在判断刘裕的话,一边的慕容南微微一笑,突然开口用鲜卑语说道:“杨将军,我拓跋南当年也是这样投奔大晋的,不为人做事,怎么取得人家的信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