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浓浓的房间内,气氛瞬间尴尬,初醒之时,床榻边沿,女子倾身向前,男子半蹲在侧,她面若桃色,望向那性感的薄唇,恍然想起昨夜唇齿相依的暧昧,他双眸深邃,鼻腔处尽是她身上独有的幽暗清香。
到底还是龙子衿最先回神,她顺势弯腰,慌乱之中,穿上了另一只绣鞋,抬脚疾步走到一方红木桌前,伸手拿起一盏已经冷掉的清茶,一饮而尽。
司濯起身,看着她匆匆放下茶盏,伸手擦拭唇角,眼底不禁泛起一丝戏谑之意,他缓缓开口,声音低醇悦耳,“郡主,那茶盏……好像是我刚用过的……”
龙子衿瞪着一双美目,望向桌面,果不其然,本该属于她的另一个茶盏正原封不动地摆在托盘上,这说明什么,说明了她和他间接……
龙子衿向来倨傲的脸上,表情瞬息万变,甚是可爱!
司濯原本就冷清深邃的俊彦,难得一展笑容,他缓步走向她,凝视她略带愠色的脸庞,又看了看她披散着的长发,柔声说道,“本想为你绾起三千青丝,只可惜,我不会束发,一会派人替你梳好!”
在龙子衿的印象里,司濯一直都是永安郡主府里最难接近的存在,她领教过容律的刁钻刻薄,见识过楼夙的疏远冷漠,感受过梅彻的放荡不羁,却唯独不敢招惹他,因为他性情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如今,他能屈尊至此,对她来说,当真是受宠若惊。
“你留在我身边,我才会安心,我不能为你易容,因为墨昱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再高明的面具,都有可能被他识破,我不愿你有一点危险,我让你扮成随行而来的喂马小厮,这样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你留在这里,混在我的队伍中,不用露面,可以躲过很多眼线!”他难得有这样好的耐心,一字一句地解释给她听。
闻言,龙子衿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并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可是,司濯的良苦用心,她终究是受之有愧的。
“你不必有所顾虑!”司濯似乎看出她的踟蹰,他勾起唇角,眉宇间掠过一抹苦涩之意,“夭夭,我喜欢你,对你好,那都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司濯……”她抬起头,对上他带着清浅笑意的双眸,“你为何知道我的闺名,我好像从未对你说过?”
“很久了!”具体多久,司濯好像也不记得了!
只记得,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个他看不顺眼的野蛮丫头,渐渐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见不到她的时候,他总是四处闲逛,希望能在这硕大的府邸里,寻到她的身影;可是,碰见了,他又深深地厌恶她无视他的感觉,每次邂逅,她不是围着雪烬转悠,就是双手叉腰跟容律吵架,要么就是远远地藏在树后偷窥景非,她的眼里,何曾有过他的身影?
最初,年少气盛的好强心里在作祟,可是,到最后,竟不知不觉变了滋味!
龙子衿眼眶微红,她嫣然一笑,低柔婉约道,“谢谢你!”
看着她潋滟的双眸,他笑了,她终究是说不出他最想听到的话,但是没关系,他可以等,和她分开的这段日子,他想了很多,幡然醒悟,原来,很多事情经历了才知道痛,很多人错过了才知道珍惜。
初见相恨,锦绣流年,而今,唯有相思……
对待感情,龙子衿向来迟缓,亦或者说,她害怕,父王的冷酷无情和额娘的愁眉不展几乎成了她童年的梦魇。
世人皆传,永安郡主好男色,可是,只有她清楚,那风华绝代的公子们,终究是无一人能够走入她冰封多年的心里,甚至走不进她清澈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