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骞心中暗恨,难怪玄青对自己毫无畏惧,原来是掌握了这样的杀器。他拼命召回血影,血液组成的人形瞬间坍塌下来,变成了满地血水,匆忙逃出噬阴藤的网罗,向着王骞的方向奔流而去。
噬阴藤还不甘心,伸长了茎蔓在地上极力吸食着血液。
等到王骞将血影恢复的时候,原来正常人大小、颜色血红的血影,已经变成了一个不足三尺、色泽暗淡的红影了。
心疼地将血影收回体内,王骞白着脸望着玄青,唇角的鲜血止不住地向下流淌。血影和他的灵识相连,如今血影遭受重创,整整缩小了将近三分之二,他也遭到了极大的创伤。
既然玄青这边有噬阴藤种子随身,他的很多手段都无法使用了。除非是用王骞的金甲银枪!
可是,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他刚刚占据的,肉身和他的灵识还未达到默契一致的程度,很难发挥出原来的一半实力,更别说他现在还受了重伤,亟需休养。
王骞脸色阴沉不定,过了一会儿,他才阴阴地看着玄青说道:“玄青兄是想要将王家也收归己有不成?”
玄青摇了摇头:“没兴趣。”
“那么,玄青兄可是想做一个黄雀为王骞报仇?”
玄青嗤笑了一声:“与我何干?”他又不是真的玄青,他来这里,不过是想让王家上下还了欠他一千多年的债!
王骞暗暗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你我还维持原议?”只要玄青现在不和他作对,他总有一天休养回来,将这个碍事的人族除掉,将冥骨夺回来,将那些该死的噬阴藤全部烧光!
“可。”玄青越发显得惜字如金。
楚离月再次忍笑。这位现在越发有感觉了,简直像是帝王接受臣下的请示,就是不知道那个暗族有没有被他这种口气气得吐血。
王骞努力收敛着心中的怨恨和不甘,他既然能够在王家潜伏三十年才一朝爆发,自然是擅长隐忍的。但是眼看着计划顺利实行,战果却被别人摘去,就算是擅长隐忍也实在是很难忍得下这口气。
玄青却好像根本没看见或者根本不在意他的这种情绪,而是侧头虚揽着楚离月:“累了吗?”
楚离月倒是不累,只是感觉到手臂上一股热流流转不休,不知道噬阴藤种子在兴奋什么。难道这血色人影对于它是一种大补不成?她摇了摇头:“我只是看看,哪里就累着了?”这半天都是别人演戏她看戏,而噬阴藤种子上台表演她又一点也不用出力,她怎么就能累着?楚离月觉得,清辉绝对是故意欺负那个明摆着拿他们没办法的暗
族的。
王骞对这两个完全当他不存在的人已经无语了。
他塌下肩膀,出了一口粗气,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另外一件事情上。七层塔虽然守卫森严,但是当初设计之时所预防的都是人族,从来没想到防备当时已经沉寂的暗族。所以才会让顶着王鹤龄皮囊的暗族出入自由。如今即使是到了王骞体内,他也没有遭到什么反制,至少
这是一个好消息。
王骞抬起头来,嘴角的血迹也未擦拭,脸色苍白,方才因为血影被吸食而受创、强行召回血影而被反噬,如今看起来正是一派苦战后的惨烈。
他挥手解开之前开启的阵法禁制,开始发出紧急通知。王骞之前就已经召集全族长老,将有暗族潜伏在暗中窥伺的情况通报全族,命令所有族人都提高警惕。如今,七层塔发出信号,两位负责巡视的成珠长老立刻飞身而至,而在七层塔中驻守的成珠长老也匆
忙赶来。
他们赶到塔顶的时候,就看见王骞面色惨白,嘴角血迹犹存;玄神医沉着脸站在一侧,面色冷硬;而且还有一位他们没有见过的昳丽少年站在一旁,神色严肃。
王家这一代其实有六位成珠高手,不过有一位因为寿数将至,已经闭关不问世事;剩下的五人,一个就是王骞,一个负责镇守七层塔,其他三位有一位镇守在领地中心,其他两位都赶了过来。
长老们都知道王骞受了暗算,中了暗魂蚀,所以才来到七层塔顶用家传宝物来驱除体内的暗魂蚀。只是如今的样子,好像是出了什么意外?
王骞当着大家的面服了一颗玄神医的药丸,脸色红润了一些,才慢慢开始讲话。
按说王骞受了伤,玄神医应该主动讲述一下方才发生的事情,不过大家都知道玄神医性情刻板冷漠,少言寡语。不过家主一贯对他十分信重,所以大家也不以为意。
王骞说,那个暗族竟然在王鹤龄身上潜伏了三十年,并且不知道何时竟然控制了两位负责保管药物的长老。就在他用家传宝物疗伤之后,那暗族驱使两位长老自爆。以王伯制和两位堂兄,这三个和王骞血缘关系最近的修者血肉为引,先是利用王伯制将暗魂蚀气息留在王骞体内,然后又用两位长老的血肉再次勾起几乎被生机压制下去的一点暗魂蚀引子,暗族趁机抢走
了装着家传宝物的冥骨盒子。
王骞和体内的暗魂蚀苦苦对峙,但是为了家传宝物,不得不使出了先祖留下的一道刀影,才把那暗族从王鹤龄体内逼出。那暗族见势不妙,将两位长老和王鹤龄的血肉吸收干净之后,携带着冥骨盒子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