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作坊对红蹄马的控制非常严格,所有出售的红蹄马其用途、地点都有记录,一旦发现更改,不仅会强行将红蹄马收回,还会采取最严格的禁售令——永不解除。
苏姓商人购买红蹄马时用途、地点都写得很清楚,只在自家炼铁作坊内,用作推拉风箱的畜力。
除非他将原来的炼铁作坊拆了,在别处新建一座炼铁作坊,和余氏作坊打过招呼后可以将红蹄马迁移过去,否则,红蹄马就在炼铁作坊内扎根,不许动的。
“实际上炼铁作坊的交易也受余氏作坊间接控制,需要向他们递交一份材料,证明交易的另一方未被余氏作坊下过禁售令。”
越说越是丧气,苏姓商人不顾形象的坐在河滩上,“余氏作坊一手把持着东海府的炼铁行当,跟他们亲近的便如鱼得水,若是得罪他们,便寸步难行。”
“我就是个例子。两年前苏家的炼铁作坊何等风光,现在……向上买不到铁矿石和煤炭,向下炼出的铁锭没人敢买,就连出售炼铁作坊,也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关系再亲近,终归也是把命运交给别人掌控。我不习惯这么做。要么不做,要做就必须自己掌握命运,即使是失败,好歹也能奋力一搏。”
河水滚滚而去,两道身影坐在河滩上,一人神色错愕,另一人则洋溢着绝对的自信。
“能跟徐老以朋友相称,李公子必定不是寻常人,祝你心想事成。不过余氏作坊经营东海府的炼铁行当数十年,根基非常深,对于能够威胁自身地位的,下手从不留情。李公子想自己驯养牲口,一定要非常小心,切不可让他们发现。”
“驯养牲口不容易,想毁掉它们却简单的很,随便在饲料里下点毒就行。不要以为我在危言耸听,这种事余氏作坊没少干过,就连给人下毒,他们也算得上是驾轻就熟。”
没有谁的地位是平白得来的,椅子下面藏着无数阴险狡诈和恶毒。
他没有驯养牲口的打算,因为新的炼铁作坊不需要畜力,有眼前这条波涛汹涌的大河就够了。
……
咸腥味弥漫在渔村的每个角落,孙显峰不喜欢这股味道,也不习惯此处破败的环境,但他没有离开,即使正主早已经走了。
渔村很破败,房屋低矮,连条平坦些的道路都没有。
可渔村也很特别,木轨、特制的马车,还有漂浮在海面上的铁船。
铁比水重,铁船怎么能漂浮在水上?
“铁锅能漂浮在水上,铁船自然也能漂浮在水上,不信你回家用锅试一试。”
丢锅的不能只有我一个。
声音飘然而来,又飘然而去,孙显峰看到的只有一个背影。
“说的有些道理,不,一个寻常的渔民,怎么可能懂得比我还多?或许,是李苏海教他的。李苏海虽然出生在渔村,却不是个寻常人,受圣龙青睐的,怎么会是寻常人。”
孙显峰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傲气,冷冷的看了一眼离去的身影。
他在渔村里还看到另一样稀奇的东西,像是车轮却大得离谱,立起来比他人还高,听说叫做水车。
“是能让马车在水上行驶的车轮?水车上绑着竹子,确有可能浮在水上。可为什么要将竹节钻透,变成竹筒就浮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