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矾从进来之后便一直静静地听着,既没有反驳辩解,却也没有开口认错,这让他更加恼怒,再加上方才在山上宅院里看到的情景的刺激,便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白矾静静的听着,默默的低头流着泪,除了心里觉得愧疚以外,她在方才为凌天遥悸动的心也在隐隐抽痛,因为她能从凌天遥的责骂中听出他对乔安歌的担心和重视,这让她更觉得有些心痛,不知怎的,脑子里就想起了之前凌天遥不同寻常的眼神和举动。
待凌天遥说完之后,见白矾仍旧低着头,也有些无力的没在说什么,同时他也渐渐地冷静下来,这才察觉他的情绪太过,竟真的将白矾生生训了半个时辰。
就在这时,门突然响了起来,门外传来绿妤的一本正经的声音,“王爷,您要的伤药和吃食都已经准备好了,可要奴婢现在替您送进来?”
显然,绿妤已经在门外站了好一会了,只是听着凌天遥带着怒意的声音她一时也不好进去,只得在外面守着,直到没有声音了才出声问道。
凌天遥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将它们送到白矾公子的房里去,让他自己处理。”说完之后,又看了一眼白矾,看着白矾低着头,露出黑色的发旋,心中有些担忧,但想着若是不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以后也会做这样的事。即使她没有恶意,也会造成无法预想的后果。于是,醒着心肠出了书房。
绿妤在外面带着两个奴婢,见凌天遥面若冰霜的从里面出来,忙不迭的低下头,听着凌天遥与她们擦身而过的脚步声,片刻抬头看向书房里的白矾,绿妤有些同情又有些复杂的看着她。随后低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白矾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最后一个人拖着受伤的身子回了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摆着的晚膳和两瓶药,心中更是觉得疲惫,对凌天遥的恼怒和贴心只觉得纠结不已。
怔楞的站了一会儿,还是走到桌子旁拿起那两瓶药看了一下,都是上好的治淤伤的药,又看了一下菜色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那几样。于是,她纠结了一下,还是坐下来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待吃了两口之后又想起了凌天遥方才的话,心中只觉得酸涩不已,还没从白日里的惊吓中回过神,她又掉进了迷茫的陷阱里。
想到她白日里和乔安歌说的那些话,她只觉得心里更是茫然,她离开家里已经快两个月了,早先因为担心家里抓她回去成亲,便一直没有和家里写过信,也没有告诉家里人她在哪里。后来又因为替乔安歌调理身子废了不少神,也就没想起来。直到乔安歌白日里和她说了提起之后,她才想起来她真的太久没有联络过家里的人了。
以往她从未离开家这么久,也没怎么出过远门,也不知家里怎么样,是不是没有她的消息焦急不已,是不是也在着急的找她,想着她的心里更加自责,接着她又想到她到京城的原因。
说着是为了找儿时的青梅竹马,可到了京城这么久,她也没什么收获,虽然中间也有让乔安歌替她找过,可是没有确切的消息,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可是那之后她也甚少想起这事。
其实虽然她嘴里说着对那个人的依恋和执着,事实上她现在连那人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了,脑子里只知道要找到那个人,却没想过找到之后又能做什么。
他还记得她吗?他现在过得如何,他有没有变样子,还是不是活着,更甚者他有没有娶亲,这些她都没有想过,只一心要找他,这样想起来她便想起父母替她提亲之前,好像就是听她说了要去找他之后才这样的。会不会他们知道什么呢?可他们却不愿意告诉她。
想着,她想要回想一下以往和那个人相处的日子,很多事其实她还是记得,只是那个人的长相却越来越模糊,更甚至,以往她回想的时候还有会的依赖和甜蜜。到现在却一点都感受不到。取而代之的却是凌天遥那张俊美的脸庞。
她有些晃神,越想要回忆以往的事脑子里关于凌天遥的却越来越多。刚见到时候他有些轻浮的调侃,之后是她没见过的淡漠平静,平常的时候有些邪魅的笑容,和洒脱的气质。还有之后看她时带着一丝温柔和宠溺,和乔安歌相处时,眼里的柔情和挣扎。
这些,一幕幕都在她脑中浮现,她恍然,竟不知,何时,她的脑中关于凌天遥的记忆已经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