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陌盈盈叩拜在地上,这深秋的清辰自然是寒凉的,在花如陌跪下之前,已有宫人把这蒲团给她准备好了。
可是花如陌跪下之后,眉骨一跳,差点没忍住哼出声来,这蒲团被动了手脚,这种针花如陌很是熟悉,细密非常,刺入身体都不定能察觉出痕迹了,可是花如陌整个人跪在上面,那种钻心的痛,时刻撩拨着她的神经,若非她毅力过人,否则怎么都忍不下来。
她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可那太后似乎故意要晾着花如陌了,只和很得她心的画嫔说着话,一时之间却是让花如陌继续在那里跪着了。
经过昨夜君长曦不知节制的索取,花如陌的身体本就有些损伤,此时更是被这钻心的毫针刺中,每一个呼吸都是一种折磨,花如陌的额头一层细密的汗水冒了出来。
太后莫氏凉凉地看了花如陌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出声,“身体这般不好,那就起来吧……”
花如陌晃了晃身体,这才缓缓起身,可是嘴唇却再无血色了,同时眼底也闪过一丝的晦暗,能在太后宫中这般明目张胆地动手脚,只怕这人不是太后,也定然是经过太后的默许的。
“皇上驾到……”
“镇宁王到……”
“定远王到……”
上完朝之后的君长曦,得知花如陌并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好好休息,前去寿康宫请安了,他知道太后对花如陌有些意见,想也没想就往寿康宫来了,来的路上还看到了同样来请安的君长夜和君长祺。
“拜见母后……”
“参见皇上……”
“见过王爷……”
又是一番繁复的见礼之后,这才消停了下来,君长曦看花如陌的脸色很是不好,也想起自己昨夜很是孟浪,倒是有些郝涩,“爱妃的身体不好,怎么没听话好好休息……”
君长曦握住花如陌的手,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看重,低声说话间,那种温情脉脉,是他从来没有展现给众人过的,就太后都有些讶异君长曦的举动。
君长曦倒也不是故意秀恩爱,他这样做,其一是告诉众人,花如陌他宠着,想要算计也要掂量掂量,其二是告诉他那好弟弟君长夜,眼前的这个已经是他的女人,也是他的嫂子,不管有没有过心思,都不能再有了,其三也是告诉他的母后,就算是她再不喜欢,这也是他心爱的女人。
君长夜的目光扫了一圈儿,轻易就在众多花红柳绿的女人中发现了花如陌,那个女人不管在哪里都能轻易地吸引她的视线,他不过扫了一眼,就注意到了花如陌惨白的脸色,他的鼻尖微微动着,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味儿,最后却是将目光停留在了那个还没有来得及撤走的蒲团上。
皇帝来了,皇帝的女人自然都想要往前凑,可是不知道谁先踩中了谁,一个鹅黄宫装的贵人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整个手肘正好压在了蒲团上,那手掌正当当地对上了藏着毫针的地方,她可不是花如陌,一声刺耳的尖叫响起,主要是画嫔整好坐到了她的身上,那些重量完全不堪重负了。
太后娘娘的脸色有些发黑,死死地看着那个作死的贵人,只听见她惨叫着,看着君长曦,两颗晶莹的泪珠挂在脸上,说不出的可怜,“皇上,皇上,臣妾的手,臣妾的手好疼……”
她的手上沁出细密的血珠,可是这些和花如陌的气概比起来,又不值一提,那刺入骨头中的痛,还持续了两刻钟的时间,此时她还能站着,靠的不过是她来之前吃下的那颗丹药罢了。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是那一回事儿呢,这贵人只是受了无妄之灾,这正主儿可不就是一直冷眼看着的花如陌嘛!
“宸妃,你,咳咳……”
君长曦脸上涌起一股怒气,不仅仅是对着那下黑手的人,也是对着花如陌的,受了这样的委屈,居然一声不吭,若不是没有这意外,她是不是就这样不声不吭地吞下了?
怒气之后就是一阵怜惜,和这些在后宫中被染黑了的女子比起来,他的小七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