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开往闹市区,虽然她心中疑惑,但是想到要相信他的话,便抿住唇,一声不吭。
经过酒吧街的时候,灯红酒绿,车子的速度自然也放慢了一点,这条酒吧街经过厉家一场内斗,现如今这里七七八八都已经零落到各散户的手上,再也没有一家独大。
没有一家独大之后,竞争就不可避免,有意思的是,不但有传统的酒吧,更有私人会所夹杂其中。
想要嗨翻天的有,想要点乱中取静的私密空间也一样有。
车子在巷道口的一家私人会所门口停下来,等他们下车进去就开走了,后面跟着的车子离着不远停下,眼睁睁看着他们进去,便停在不远处守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
“我们,到这里干什么?”就算她再相信他,可还是忍不住质疑了,总不会,殡仪馆在这附近吧?那也太夸张了。
靳容白却没有回答她,而是一步不停的拉着她一直走,穿过安静的大厅到后面的走廊,然后再往后,较为幽暗僻静的后厅,最后来到了后门口,他拉开门,往外探了一眼,接着说,“走!”
等出了门,简心也总算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用意——方才明明已经开走的车子,此时安稳的停在后门那里,等待他们。
再往后看,果然之前的那辆车并没有跟上来,看来,这是金蝉脱壳啊!
重新上车,就安稳了许多,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气氛显得沉闷了很多,她想了想,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你我之间,无不可言。”他淡淡的说。
“我实在想不通,这b市,还有什么样的人,可以让我爸,让你,怕成这样?”
也许这话太直接也太伤人颜面了点,可她真的是想不明白。
如果知道凶手,或者说幕后黑手是谁,为什么不站出来直接把那个人揪出来,还要这样大费周章的躲着那个人,还要怕成这样?
靳容白笑了笑,抬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发,“不是怕,这里面牵扯到的太多,更何况,一座城,一个国,从来都不是谁能只手遮天的,不过都是些互相牵制的,当然,我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这个人是谁,可是相信他现在的权力或者某些方面,一定有让你爸爸忌惮的地方,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为了抓住这条大蛇,有些时候就必须要忍一忍,权宜之计!”
虽然她听得半懂不懂,但也觉得很是有道理。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殡仪馆,大晚上的,这里透着一股灰败和死气沉沉的味道。
只是刚下车,就能感觉到背脊一阵森凉的寒意。
他转身,顺手替她披上一件黑色大外套的同时,将一小块三角形的黄色符纸挂到了她的身上。
“这个?”捏着那小小的东西,不可置信,他居然也会相信这种东西。
仿佛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他笑,“平日里我或许不信,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就当心理安慰也好。毕竟这种地方,本不适合你来。”
顿时,背脊那股寒凉的感觉都消退了不少,心里暖暖的。
“虽然已经甩了尾巴,这边也是打点过的,都是信得过的人,可是也不能太……”
他话还没说完,她就打断了,一手轻轻的掩住他的唇,“我知道,我一定会忍得住的!”
顿了顿,他略点了下头,领着她往里面走去。
冷飕飕的冷库,一个脸上有一点烧伤疤痕的人领着他们往里走,到最后一个柜子的时候,停下来,转身,嗖的拉出一个抽屉。
她原以为会看到爸爸的脸,没想到里面却是一个尸体袋,那伤疤脸默不吭声的把拉链拉开,接着,一张过于苍白的脸,就这样露了出来。
简心以为自己能忍得住,可是到了这一刻,眼泪却霎时如决了堤的洪水,奔涌出来。
一手立刻捂住嘴,控制自己不发出声,眼睛紧紧的盯着简竹山的脸,看得出来,仪容是经过精心整理过的,看上去并不是很难看,甚至有点安详。
然而,很快他的鼻子和耳朵里便涌出了血水来,看上去又是让人悲伤,又是有点恐怖。
靳容白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示意那伤疤脸将拉链拉起来,然后揽着她往外走了两步。
里面太阴寒了,实在不适合他。
抵在他的胸口,她的双手死命的握成拳头,牙关紧咬,她在用力的忍住自己。
“火化你就不要看了,待会儿骨灰盒我会暂时寄放在安全的地方,等到这些事情都了了,让他入土为安!”他轻轻的在她耳畔说道,不时亲一亲她的头发,试图给她点安慰。
简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身体颤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