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公孙小娘子?”
“前些日子来过,他们扶我看过。”
兰儿一听,莫名感到一阵危机。
“那你觉得,公孙小娘子,和我家大姐儿,哪个和你家小郎君更合适?”
梁仁想不到兰儿有此一问,“那我不晓得,大哥从来不和我们说这些,只是教导好好读书,将来若有机会,也能考取功名!不听话,便是板尺,戒尺招呼。”
“那你可想考去功名?”
“我?只怕是没机会,年纪太大,不像三哥四哥他们聪明,更不像小七一样老天爷赏饭吃。再说,他们都出去,总需要个人守着大哥,我就是那个人。”
梁仁目视远空,眼神中说不出的坚定。
沈蜇和梁范没有谈上多久,便开门出来。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梁范突然觉得竟然有一丝安然恬淡,如果说公孙璃茉像一朵茉莉花,那么她就是一朵睡莲,即便的在夜里也能香飘数丈,更主要的是在商场,仍然能保持一份出淤泥而不染。
回味起来刚才是室内的四目相对,梁范思绪飘飞,沈蜇这般相信他,和他毫无保留的做生意,真的是只是看重蒸馏酒的前程么?
“范哥儿,来看看这些东西如何装车?”
魏郊的喊声正好打断思路,梁范暂时不去想,去安排活计。毕竟是吃饭的家伙事,可不敢耽搁,有个差池还要打造一番。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是打算早临安再打制一套。但现在不同以前,蒸馏酒已然名声在外,恐怕会有人留意他去过的铁匠铺。手上这套不同,没有模具没有图纸,靠脑子回忆,外观还好,很多细节无从知道。
按照现在情况,即便是几个娃子当中被人收买,没有工具,也是无法生产。
梁范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毕竟没有见识过世面,在人性复杂面前,说不得会被人套取情报。
……
绍兴二十九年初冬。
福建路安抚使辛次膺、福州决曹陆游、登仕郎梁范、弓手头目魏郊几人,一同前往临安,赴各自任命,其实就是整体离开福州,去临安创建火器监,名正言顺的研发生产新式猛火药和火炮。
辛次膺差遣是判火器监,陆游是火器监丞,梁范是主管火器制造事宜,魏郊是火器监军匠头目。
一伙人都是升官,并且是实打实的朝官和京官,就连魏郊也有了资序,从一名临时工成为光荣的大宋体制内保密项目小领导。
这一跨越,绝对是踢开大门,以后再走,便是吏员或者武官两个秩序,无论如何,都比弓手好上太多。
一行人清早便出城,沿着官道,径直向北。辛陆二人,各自只有两辆车,反倒是梁范,杂七乱八装满八辆大车……
他们身后,对几人的传说漫天传播。最为离奇的,自然是白身起家的梁范。
炸开邬堡,剿灭金花岛,猛火药居功至伟。
盘踞在福州的同福客栈,经营数年,积累无数,经一番围捕,也是烟消云散,连根拔起。当中更是牵扯到通判外甥,基本上是断了今生前路,从牢里出来也是废人一个。
梁范不动声色,数百人魂归大地,他在皑皑白骨之上,跳过散官,直接成为有实质选人。
一时间,星宿下凡的传言流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