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树枝累积太多,把固定船桥两头的铁索拉断。
在两岸的河边,很多市民纷纷拿着一头削尖的竹竿扎鱼。
不时有一条条肥硕的大鱼,被拉出水面。
此时,船桥已经被封锁。
几个保安团的士兵,吊儿郎当的背着破枪,坐在两头的船上,不让行人通过。
当然,也有人在通过。
一个双马驾驭的马车,上面大棚子里坐着应该是个有些头脸的人物,和那头的士兵说了几句话。
车夫就驾车上了船桥,在众人羡慕的眼神里。
施施然的朝着这面行来。
杜剑南一开始把车停着,想着不能过,看到那个体积庞大的豪华马车上了船桥,嘴里‘槽’了一句,重新发动汽车。
“嗡——”
这辆早就引起所有人注意的吉普车,慢慢的驶向船桥。
几分钟以后,吉普车上了南岸。
在泥泞的土路上面,朝南驶去。
“这些地头蛇真坏,为什么不让两边等着的百姓过桥?处处都讲特权,咱中国就是这些人弄坏的!”
坐在杜剑南身边的杨倩,气得小脸发红。
“呵呵,别生气了,你在行使特权,结果还骂那些狗腿子;你说他们冤屈不冤屈。”
杜剑南小心翼翼的开车。
避开那些泥潭的同时,也注意不把泥水溅到往来的行人身上去。
信阳自古以来就是南北要道,自从中日两国在华北大打出手以来,往日这络络不绝的路上,行人货物至少减少了大半。
然而就算这样,路上依然非常的繁忙。
只是大雨刚停歇不久,路上的行人,马车,就多了起来。
“不是,我这是特权,不过是他们人为故意制造的不平等,畸形产生的伪特权;这本来就是人人都应该拥有的过河权利,结果我在行使我的过河权利,倒是变成了特权?”
杨倩在六七岁,就离开苏州,漂洋过海去了荷兰。
住了几年,武汉的爷爷奶奶牵挂,又回到了武汉。
之后来来回回武汉,苏州小叔家,西欧,三地间住着,又是武大的毕业生。
当然不是杜剑南几句话,就能忽悠过去的。
杜剑南并不想和杨倩争论这个话题,可是想了想,觉得还是可以再说两句。
“先就事论事,现在大水漫江,两岸等待过河的有多少人,还有这正在汇集过去的有多少人,你也看到了。完全放开,很可能就要出大事,有序排队,谁来维持队伍的公平性?出动保安团几十上百人来维持治安,发放号码?有人买号卖号怎么办?有人确实十万火急等不得排号怎么办?那时候是只认号,还是讲弹性?搞不好排着排着就要打架武斗。干脆一刀切,6名士兵就搞定。——这是最省心,也最安全的办法。”
杜剑南看着杨倩不服气的要反驳,就笑着压制着继续说道:“但是,一刀切,一个不让过,又是巨大的浪费;记着,没有绝对的平等,你我,还有那辆马车,就是在保证船桥安全的情况下,里面少数的特例。”
“所以你认为理所当然?”
杨倩跟个发怒的小猫咪一样,气呼呼的偏着身体。
瞪着杜剑南。
“这些狗腿子的嘴脸,确实可恶;不过我只是在讲一个事实,不是讲理想,情怀,——”
杜剑南笑了笑说道:“不说了,不说了,命题太大。”
此时,公路两边山林青翠,鸟儿鸣叫。
山里野花丛丛开放。
尤其是那漫山的映山红,在雨后更显娇艳。
当天晚上,杜剑南和杨倩在鸡公山下的车站宾馆休息。
据站长说,委座27号下午,在等宋秘书长下山的时候,就在分给杨倩的那间豪华房间休息了一会儿。
这个说法,让杨倩住着很不习惯,半夜敲开了杜剑南的们。
说是要和杜剑南换一间睡觉。
让开门的杜剑南白激动了一场。
其实换房间的时候,杜剑南很想告诉杨倩,自己的这间屋子,是德国佬发肯豪森睡过的。
不过看到杨倩瞌睡兮兮,那好想睡的可怜模样。
杜剑南很厚道的没有说。
换了房间以后,杜剑南望着窗外月光下,不远处的那座黑黝黝的巍峨大山。
许久不能入睡。
明天,他将登上这个山,进入那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