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瓦托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道“上尉,您不要把我当做没见过世面的那不勒斯乡巴佬,要说对东方人的了解,我敢保证,在非洲海岸,没有一个欧洲人比我更清楚他们的秉性,他们就是一群麻木胆小的懦夫,我曾经有幸跟随格兰特中尉,参与了法兰西军队对安南王国的征服战争,那时候我手下只有十六名欧洲人和二十名马来亚雇佣兵,结果在一次攻城战斗中,两千名安南军队被我的部下打败。
上尉,上次的基斯马尤战斗只是一次意外,东方人不过是侥幸赢得了一次微不足道的胜利,您不能因为一次失利,就怀疑王国军队的实力,您的这种忧虑完全没有必要,在对付东方人方面,意大利王国军队完全不会弱于英格兰人和法兰西人。”
萨瓦托身上具有意大利典型的特质,喜爱宣传与夸张,一旦涉及到在非洲的殖民战争或者他曾亲身参加的进攻安南军队的话题,他的嘴巴就像流水一样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
亨特上尉没有耐心倾听一个流氓头子讲述他的光辉往事,本着一名军官的职责,他果断的拒绝了萨瓦托的建议,不过为了避免被扣上胆小懦弱的帽子,也为了教训一番傲慢的那不勒斯老流氓,亨特上尉默许萨瓦托带领他的治安警察对华人进攻部队发动一次小规模反击。
下午三时许,一次佯攻过后,萨瓦托站在一百余名部下身后,高举着一把后膛步枪,叫嚣道“小伙子们,看呢,拿出你们的勇气,让国内来的士兵们瞧瞧,勇敢的那不勒斯棒小子们是怎么教训懦弱的东方人的!”
“吼吼吼……”服饰各异的亡命之徒们兴致高昂的回应着他们的头头。
“向前冲!小伙子们,干掉胆小的东方人!”
萨瓦托扣动扳机,朝放了一声空枪,聚拢在他周围的部下们得到信号,纷纷嚷嚷着向前方冲去。
萨瓦托麾下的殖民部队进攻时毫无章法可言,一群人接近游击部队防线时,也不管协同作战,几人一伙分开向前冲锋,不过作为亡命海外的雇佣兵,意大利殖民士兵们保命的经验却是很丰富,贴近游击部队防线作战,几乎没有一个人傻乎乎的撞到部署山炮、重机枪的防御支点上面。
乱哄哄的进攻持续了半个小时,游击部队方面担心打疼了对方,导致意大利人加强戒备,故意隐藏了真实实力,而作为反击一方的意大利殖民士兵们付出了七八名伤亡后,夺回了一处被攻占的据点,也停了下来。
傍晚,战斗的强度逐步减弱,意大利指挥官亨特上尉担心游击船队的迂回部队偷袭教堂侧翼,从岸边防线抽调二十名正规军士兵支援萨瓦托所部,而他本人则留守河岸防线,亲自指挥意大利军队应对游击部队主力。
意大利人部队一边等待着游击部队的全面进攻,一边派遣士兵返回沿海据点请求增援,时间缓缓过去两天,迂回部队抵达预定地点后迟迟没有发动进攻,第三天,两艘运输船从早先建立的隐蔽补给点运回一批食物、弹药物资,赵姓上尉将物资尤其是配属两门75毫米火炮的弹药分发到各部队,修整半天后,当天夜里,驻守杜朱马的意大利军队遭到猛烈进攻。
“上尉,东方人的进攻太猛烈了,河岸防线失守了,萨瓦托阁下和阿莫尔神父也带着他们的人从教堂撤退了!”
被炮火照亮的夜空中,一名意大利士兵带来了亨特上尉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派人联系萨瓦托,命令他们返回阵地阻击东方人!”
“晚了,萨瓦托阁下留话说东方人来了上千增援部队,留在杜朱马只有死路一条,他还劝您立刻撤离。”
“蠢货,东方人哪里来的增援部队,萨瓦托分明是胆小懦弱!”
“上尉,东方人正在分割包围我们的防线,赶快下命令撤退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萨瓦托这个懦夫干的好事!”
亨特上尉愤恨的甩下头上的帽子,毫不客气的将城镇失守的责任全怪罪在萨瓦托头上,随即立刻下达撤退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