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很累了,不仅仅是因为骑马,也因为今天的头有些微微的痛,痛意过去,便是无法抵抗的疲惫,真是奇怪的感觉。可是,她不敢告诉梓洵,她怕他又大惊小怪,恨不能将宫里所有的太医都给召来,看不好她,便摘了他们的乌纱帽。
过去曾经有一次,她不过是患了普通的风寒,有些高热,他便将宫里所有的太医都召来看了一遍,然后又派最好的嬷嬷和宫女来侍候她,因为不放心她,自己处理政务都暂时挪到了这里。
当时那黑压压的一院子人啊,不是宫里的红人就是朝廷重臣,再要么就是皇上自个儿,直看的苏将军夫妇额头冒汗,走路都是哆嗦的。某天,她忍不住喉痒,轻轻咳嗽了一声,苏夫人就两眼一黑、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把她给吓得啊!那可是她的娘亲,哪有娘亲给女儿跪下的?除非不是亲娘……
后来,她被喉痒憋得小脸通红,几乎要背过气去,都不敢再咳嗽一声了,她怕她再咳嗽一声,她老娘这回会直接昏过去,她老爹那几天吓得,曾经拿宝剑的手,都不得不时时刻刻扶着身边的椅子或柱子,免得腿一软,也倒了下去。
这个夏梓洵,还果真就是一个妖孽,只因为她一场小病,他就可以折腾个人仰马翻,想让她不认为自己是红颜祸水都不行。想一想自己有可能因为他而遗臭万年,她就恨的牙痒痒,可是,他对她的好,又常常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很受用。
也许有一天,她习惯了他的宠爱,就再也无法回到没有他的日子了,那么,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会吗?会这样吗?
“在想什么?怎么发呆了?”他伸出手,五指插入她的手指,和她交握,轻轻的开口问道。
“嗯,我再想,宝儿是个好姑娘,不如你把她收入你的后宫吧?”她低低的说,倒也是出于真心。
“你去,她就可以去。你不去,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有区别。她对朕很忠心,让她跟着你,朕放心。”他柔声开口。
“滚吧!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她就听你一个人的,我看到她就想起你,恨得牙痒痒。”她抬起头,缩回手,捧住他的脸,使劲的揉捏到扭曲变形,以发泄自己的不满,还特别坏心眼的用指甲轻轻划了几下。
“呵呵,有些疼!”明明是蹂躏,他却仿佛在享受一样,宠溺的望着捣蛋的她一直的笑,语气也像是在撒娇一样。
男人撒娇,一般应该让人恶心才对,可是,妖孽就是妖孽,他一放柔口气,就更加妖孽了。
“跟你说,晚上回宫要先去给你母后请安哦!让她看看你脸上的指痕,让她心疼的睡不着,然后我就可以睡着了。”一想起那个老太后,她就头疼,见过没几次,明明很讨厌自己,却又不得不做出一副疼爱的样子,那眼眸里的恨,却是藏也藏不住的。
“你呀!”他无奈的叹口气,一手托起她的下巴,探头想要轻吻一下,她灵活的转过了头,他便只能吻在了她的脸颊上。
他淡淡一笑,有些苦涩,却并未强求。
“今儿母后还说呢!说到了秋里,必须得大婚了,不能再拖了,这大臣们请求封后的奏折,都快堆成山了,而朕,也想要一个孩子了……”他的声音有些低哑,眼神有些火热。
“哎呦,困死了,你也困了吧?赶快回宫去吧!你还没吃饭就来了吧?走吧走吧,你母后喊你回宫吃饭呢!”她连忙从他腿上站了起来,想要拉他起来,他却一用力,又将她拉了回来。
“我是说认真的,秋里大婚,我不等了,你做好准备吧!”他认真的说,底气却有些不足,小丫头若是坚决说不,闹腾几天,最后憋不住,后悔的还是他。
“再说吧!”她推推他:“你先回去吧!我骑了两天马,都快累散架了。”
他有些失望,却终究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不情不愿的回去了。
他一走,府里的人也慢慢散了。宝儿不在,苏夫人又另外安排了一个侍候她的人,却让她给打发到别的房间去了,她不喜欢陌生的人守着她歇息。
“母后,您不是在催促他们大婚吗?如何又生出这样的想法?这……”夏沫儿的脸色都变了,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儿臣认为不妥。”
太后冷哼一声,反问道:“不妥?你瞧瞧,洵儿为了她,都变成什么样子了?狠厉哪去了?冷静哪去了?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这西蔺就毁在他手里了。哀家就是要除掉那个女人,而又不让你皇弟气疑心,才故意催他大婚的。”
“不是的,母后。”夏沫儿急忙走到她身边,急切的解释道:“自从皇弟继位以来,停战、降税、平乱、安民,百姓们安居乐业,大家无不称颂新君,西蔺反而愈加繁荣昌盛、国力也愈加强大,他做的非常好。虽然他对那个女人是宠溺了一些,可是,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而且,那女子也不是大恶之人,梓洵喜欢,儿臣愿意祝福他、帮着他。难道,母后愿意看着他孤独终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