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招我回朝的诏书,怕袁绍不放人,所以才命人赶往冀州传令。”吕布眼中闪过一抹感慨,这天子下诏跟自己前去投奔可是两回事情,别的不说,至少在名义上,天子下诏召回,也代表着天子对他的重视。
感性一些的,恐怕立刻便会对刘协感激涕零,不过吕布自入中原以来,一路上磕磕碰碰,处处碰壁,此刻对谁都保持着几分戒心。
“此诏真是天子所下?”吕布皱眉看向信使,目光渐渐变得凌厉起来:“还是朝中有人挟持天子,假天子名义所下?”
毕竟在吕布的记忆中,天子虽然聪慧,但胆魄略显不足,很难相信在这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刘协就能够收拾了李傕郭汜,重掌大局,他更相信是有人挟持了天子,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温侯大可放心,陛下如今已经执掌朝堂,更手握关中兵马大权,何人敢不尊?”信使笑道。
“你且将这段时间长安发生的事情与我说上一遍。”吕布沉声道,这段时间,倒是听到了不少关于长安以及刘协的传闻,大都是正面的,讲述天子如何如何英明,汉家中兴有望,但坊间传言,不可尽信,难得此刻来了个朝廷使者,吕布想更清楚的了解一下。
“喏。”那信使接过高顺递来的一碗水,一口气喝干,开始从刘协诛杀李郭二贼说起。
这段时间长安乃至关中一带,说书者盛行,这信使平日里没公务的时候,也喜欢去悦来客栈里面听上一段,此刻更是直接拿了那说书者讲故事的方法来给吕布讲,原本就有些激荡的故事硬是让他一口气说的跌宕起伏,听得帐中诸将都忍不住拍手称快。
“不想半年多未见,昔日稚童,已有今日之威。”吕布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信使,将诏书递给他道:“此诏既然早已下达,为何如今方才送来?”
“温侯有所不知。”那信使闻言面色一苦:“卑职本是自河内一带去往冀州,不想走岔了路,一路跑到山阳方才惊觉,而后冀州不少道路关隘被封,不得已只得再度绕路,那袁本初避而不见,又听说温侯打出了冀州,便一路循着温侯的踪迹找来。”
众将闻言,脸上不禁露出笑意,要找袁绍不难,但要找他们可不容易,毕竟自叛出袁营以来,众人在冀州境内可谓步步该灾,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明天要去何处,就着么一路打出来,更何况这货一开始还走岔了路。
“也好,某便回书一封,烦请再传回长安,吕布半月之内,必至!”笑过之后,吕布将诏书换给了信使,然后让人取来一张羊皮,准备回书。
天子亲自下诏来请,对一个武将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更何况,如今吕布的名声真算不上好,不去长安,吕布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倒不如先去一趟长安,至于是否留下,那得去了长安之后,再作打算。
很快,吕布写好了回书,莫看他是武夫,但昔日在丁原手下做过主簿,文采还是有一些的。
信使接了吕布的回书,向吕布告辞一声,再度离开,他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必须尽快赶回长安才行。
看着信使离开之后,吕布才看向众将道:“诸位将士准备一番,明日启程,赶往长安!”
“喏!”一群将领相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闪过一抹轻松之意,毕竟没有人想要每天东奔西走,尤其是没有目标的流窜,看不到任何希望,那种心里产生的阴郁才是最折磨人的,如今有了目标,而且还是天下正统,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阴霾顿时去了大半,精神也变得振奋了不少。
“主公,那甄家之事……”张辽看向吕布,小心道。
“便交由你去说,也算是某赠予陛下的礼物,至于那丫头能否入陛下之眼,便看她的造化了。”吕布此刻得了刘协亲自下诏,信心又再度回来,至于甄家日后会不会因为今日之事嫉恨于他,吕布不在意。
哈,凭他吕布的本事,必能助天子匡扶天下,莫说那甄家幼女是否真的有那皇后的命,就算真有又如何?他吕布纵横天下,怕得谁来?
“喏~”张辽一看吕布的样子,就知道自家这位主公又开始有些膨胀了,心中有些无奈,但此时也不好扫了吕布的兴致,而且这件事情,对他们而言,也确实是喜事,当下也不多言,跟吕布答应一声之后,便跑去甄家那边。
至于甄家是否会同意,无论吕布还是张辽都不怎么在意,一群阶下囚,难道还要他们供着不成,就算不同意,你也得跟我们一起进长安呐,天子如此器重于他,吕布可不准备空手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