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老者,正是龙宝坑里一寨四湾之一的兴龙湾长老虢炎,他与虎安宫虢昌同是一脉,当年他祖上虢金犯了虎安伯认为的大罪,被打下天坑,在此生了根,传了宗。
等不多时,兴龙湾里人多已回来,准备了丰盛哺食,众人作乐,不在话下。
次日太阳上了山,木莽子才醒来,起塌出房一看,大家都早起吃了食,瞫梦语也好多了,但还在卧床休息。
木莽子用过朝食,到虢炎置放药物的房里,与他说话。
说了多时空话,虢炎想起件事,道:“你回龙宝寨,正好可转个道,经过旺龙湾。有一事请你代劳,不然还得专人去一趟。”
“只管讲。”
“旺龙湾的松青青,上个月到我这里来,说是被人打了。我给他看了伤,表面看来没有伤,但其实他有内伤。”
木莽子惊道:“是何人做这等事?”
“松青青不说是谁打的。直到临走时,才对我说是在龙宝寨被打的,但没说被谁打了。我是医者,从他受伤的情形看,与他上次的伤有些相近,我猜到是谁干的。”
“两次受伤?是谁做的恶?”龙宝坑里虽然也有吵嘴割裂,但这种致人伤的事件,不多发生,木莽子吃惊道。
“多半又是巫氏那个唤做巫城的儿子所为。”
“什么人?”木莽子一听说到“巫氏”,立即想到有可能是虎安宫侍女如烟的兄长。
这是他此前想到过的一个问题。
如烟的父母、兄长被打入天坑的事,木莽子是听说过的,但他不敢对度群芳和如烟说打入天坑里的巫氏三人,还有可能活着,甚至可能很好地活着,一则不能确定,二则按龙宝坑祖上留下来的禁令,是不能暴露龙宝坑秘密的。
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必须要面对了。
瞫梦语到了龙宝寨,必然与巫氏三人见面,一下子就明白是到了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天坑。虽然木莽子认为要瞒住瞫梦语,是不现实的事情,而且随时间一长,也没有必要,但他不想让那美人一到龙宝寨,就知道了真相,吓出病来。
同时,巫氏三人若知道瞫梦语和自己是从虎安宫中来,一定会问如烟的情况。可是,如烟多半已被处死,怎么说啊?说谎吧,不妥,虽然他不止说过一次谎,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说了。
“只有不说是从虎安宫回来,并且瞫梦语还得继续叫郑如梦。”木莽子心中道。
木莽子正想,听虢炎道:“那一家巫氏人,两夫妻、一个长颈儿子。夫妻两人都很讲礼数,是好人,但那个儿子,一看,就是打望天捶的。”
“青青伤得重否?”木莽子问道。
“还好。从伤势看,那小子下手时未使全力,要不然,松青青早没命了。不知他二人有何恩怨。松青青是悄悄来找我的,还请我对别人说是他自己摔的。”
“我路过时自会搞明白!”木莽子咬了咬牙道。
木莽子与松青青最相好,松青青又与其妹水仙有婚约,却被人打了两次,听到这个消息,气不打一处来,暗道:
“强龙不压地头蛇,虎落平阳还被犬欺,他以为龙宝坑里真是无人,居然欺负到兄弟们头上来了!如烟可称得上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子,想不到其兄竟然如此低劣,果然是一个鸟巢里会有不同的鸟蛋。难怪他惹了祸,害得一家人都被处了重刑,看来真不是什么好鸟儿!”
木莽子不知道有寄生鸟这种科学的说法,但听说过类似的故事。
“你走时,给松青青带点药去,让他再缚一缚,多缚些时日无妨,怕将来现天晴落雨。”虢炎道。
这次,两个客人不得已多住了两日。
瞫梦语身体基本恢复,木莽子、瞫梦语辞别兴龙湾人,取了松青青的药,带了干粮,一打早就向龙宝寨前进。
瞫梦语穿行于美境之中,偶有几间草房、木棚,鸡犬之声时有可闻。
正在路上,太阳底下,却下起雨来,只得到附近的草棚中避雨。
草棚中,瞫梦语站着,木莽子半蹲,观察铺在地上的草。
瞫梦语道:“这沿路,时有草棚,却无人居住,是何原因?”
“多是烧山、下种、收割时临时搭建的。”
没有多长时间,雨停了。雨水之后,花草、树木如换新衣,空气更加清新。
瞫梦语边赏景边行路。
中午时分,转了一个弯过去,不远处发出儿童笑声,甚是欢快。
二人过去一看,原来是旺龙湾的四五个小孩儿赤身裸体在捉鱼。
那几个孩儿,看有女的来了,人小鬼大,全都将身体没在水里,看着两个路人发笑。
此时,木莽子犹如王八肚子上插鸡毛,归心似箭,想尽快见过松长老及其子松青青,送了药,继续赶路,没有心思观看捉鱼比赛,问道:“松长老、松青青在家否?”
一个孩儿给木莽子说了一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