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能百战百胜,成就战神威名,自有他的道理。想算计他,休说寻常智慧,连高人一等的智慧都不够。任真若要赢他,就得看自己究竟高出几等。
两人说话功夫,远处谷口,马蹄声渐渐响起,山谷大地也震荡起来。
陈庆之伏在悬崖边,盯着出现在视线尽头的旌旗,脸上杀意外露,“弓箭手准备,待会听我号令。”
后方弓箭手闻言,纷纷引箭在弦。
陈庆之转身,看向那名僧人,沉声道:“大师,你带一队人马下去,等敌军全部进入山谷,你再阻截他们的退路,来个瓮中捉鳖!”
僧人欣然应允,领命而去。
陈庆之指挥有素,迅速布置妥当。不管今天有多少层埋伏,他都要先把任真杀死在谷里,洗清当日渡江未遂之耻。
一炷香过后,眼见运粮军进入埋伏,陈庆之豁然起身,暴喝一声,雄浑嗓音响彻山谷。
“动手!”
山谷两面,万千晋军齐出,旌旗招展。
嗖嗖声响起,无数利箭射出,如蝗群一般,密密麻麻,从上空坠进山谷。即便是再勇猛的将士,面对这片箭雨,也束手无策,很容易被射成筛子。
而在谷口,白衣僧人率大队军士,围堵得水泄不通。一时半会,虎卫无法迅速冲杀出去,只能暴露在敌人的射击视野内。
然而,任真早有准备。他在粮队中间,见箭如雨下,不慌不忙,一声令下,“卧倒!”
只见众多虎卫纷纷倒地,然后钻进粮车下面。
准确地说,是木牛流马。
既然敢以身犯险,拿自己当诱饵,任真自然会预谋周密,先保证人身安全。他不是没想到,陈庆之居高临下,会放火箭,掷滚石,所以,他在设计木牛流马时,特意进行针对性改造。
每辆木牛流马下方,留有不小空间,能让军士钻进去躲避。而在车的上方,被墨家匠师们铺上精铁,打制成盾牌形状,足够坚韧结实,不怕重击和火烧。
白袍军的攻势固然凶猛,但在木牛流马面前,并不足以造成杀伤。
此时,任真和杨玄机正躲在同一辆粮车下面,竖耳聆听着密箭破空的呼啸声。
任真摩拳擦掌,有点小激动。
他最担心的就是,陈白袍胆小谨慎,不敢来趟这浑水。如今对方现身,他的计划已成功大半,今日这一役,注定会名垂青史。
他对杨玄机说道:“等这阵箭雨下完,他们会从两侧谷口杀进来,咱俩分头行事,你去入口处断后,我把粮草留在此地,率领虎卫继续前进。”
杨玄机表情凝重,“不行,你现在只有五境,一旦离开我的保护,会很危险。以你的道行,还斗不过陈庆之!”
他看得出,任真很想会会那袭白袍。
任真不以为意,决然道:“不必再说。你放心,我藏有很多杀手锏,足以战胜陈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