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看着李慕白,目光炯炯有神,充斥着强大的自信,“放心,若论天命气运,我的压胜宿敌还没出生呢!”
李慕白叹了口气,情知越是神通广大之辈,越难劝他们知难而退,于是问道:“你打算如何混进书院?”
任真嘴角一挑,笑容诡谲,胸有成竹,“跟我走。”
两人大步西行,不一会儿来到小镇西边,在崎岖山路旁的大树下停歇。
“这里是前往桃山的必经之地,”任真坐在一块青石上,指着蜿蜒来路,望向视线尽头,“天黑之前,那人肯定会从这里走过!”
李慕白忍住好奇,没有开口问那人是谁,盘坐下来耐心等待。
通过最近的暗中观察,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少年的智谋和心性,皆远胜于他,甚至比当年的任天行都稍胜一筹。
料敌机先,谋定后动,任真表现得如此自信,看来早就谋算已久。
果然,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当一辆牛车出现在眼帘时,任真豁然起身,眼眸里精光绽放,“他来了!”
只见一名后生骑在牛背上,嘴里哼着荤俗小调,后方车板上载满了坛坛罐罐,慢悠悠朝这边走来。
这后生青衫纶巾,醉眼迷离,白皙脸庞上泛起红晕,瘦削身板颠簸晃荡着,仿佛随时都会跌落下来。
李慕白起身,远远望着此人,轻语道:“他是谁?”
任真说道:“茅台镇长之子,蔡酒诗,换句话说,这镇上所有佳酿,都是他们家的窖藏。”
李慕白感到诧异,不明白任真为何会选中这人,“你要易容成他?”
任真点头,这次北行前,他苦心孤诣翻遍密档,最终才确定,让蔡酒诗成为他在北唐的第二副脸面。
“他的身材谈吐都跟我很像,最近也才迈入第三境,易容成他的话,破绽会很小。另外他的身份比较特殊,可以说是唯一能在书院里随意活动的人!”
“哦?”李慕白有些感兴趣,“这是为何?就凭他是山下镇长的儿子?”
“不错,蔡家能酿出一种独特药酒,名叫清心正源酒,清冽香甜,喝下去让人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在昼夜读书、潜心悟道的学子眼里,可以说是提神醒脑、消除疲劳的良药。”
任真望向歪歪扭扭的蔡酒诗,笑道:“文人善饮,诗酒相伴。鉴于师生们对清心酒的需求量太大,书院破例收他为弟子,每隔三日就可以下山取酒,在学院里四处分发!”
听到这里,李慕白恍然大悟,“能自由出入,并且不受别人阻拦和怀疑,这确实方便你行动。”
任真沉默片刻,幽幽地道:“另外,我想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也只有靠他,才能办得到……”
李慕白先是一怔,片刻后隐隐猜出这话里的深意,神色剧变。
“你是真要搅乱这片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