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宋齐丘一党的人还大肆为其鼓吹,朝中只要是有什么好的事情,他们就会说这都是宋齐丘的功劳;而若是有什么坏事发生,他们就会说,这都是因为不听宋齐丘的话,所以才会导致恶果。
后来南唐中主,也就是李煜的老爹,此人因为江北之战被后周军队打得大败,心中胆怯之下想要退位避祸,结果宋齐丘一党的人就站出来,建议中主让位给宋齐丘,这样一来他就能安然享福了。
宋齐丘一党的人,恣意妄为到了如此地步,南唐朝廷被这么一群人把持着朝政,国势不衰微那才是怪事。
想着历史上宋齐丘的一桩桩劣迹,杨渥的脸色完全黑了。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历史上那个汪台符为什么没有名气?就是因为此人给李昪上书提建议,结果宋齐丘见了之后心生嫉妒,就将其拦了下来。
汪台符得知之后,就写了一封信骂宋齐丘,其中就提到“闻足下齐圣人而为名,超亚圣而称字”这一句。
那时的宋齐丘高高在上,而汪台符却只是一介草民,所以宋齐丘毫无顾忌就派人将汪台符给杀了。
事后李昪得知,虽然感到可惜,但也无可奈何。
杨渥毕竟不可能记得历史上的每一件事情,自然也就不知道汪台符此人。
不过对于宋齐丘嫉贤妒能的性子,他倒是清楚的。
此时听了陈彦谦讲述前后因果细节,再加上宋齐丘这么积极的越权参与到此事中来,此事若说宋齐丘心中没鬼那才不可能。
“我原本以为历史已经发生改变,不管是宋齐丘的成长经历,还是我吴国的国势,都与原本的历史有了极大的不同;原来还以为宋齐丘此人的性格应该也有一些变化,至少不会像历史上那样有着那么多的缺陷,然而如今看来,我还是高估了历史的变化啊。”
杨渥这么一发火,众臣都噤若寒蝉,虽然杨渥的怒火不是冲着他们去的,但依旧让其他人心中惴惴不安。
“大王的威势又加重了一些,如今这么一发火,的确是让人心颤啊。”众臣心中都想着。
若说当年的杨渥,依靠在战场上建立的诸多战功,以及他父亲的威名,所以能够轻易执掌淮南,保证不出什么乱子;不过那时候的杨渥还是略微有些威权不足。
不过这几年过去,虽然杨渥并没有刻意去彰显自己的威权,但有的时候威权的增加并不需要做什么事情,只需要时间的积淀就行。
经过这么多年,如今的杨渥自然已经不是当年的他,现在的他,一言一行都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这才是真正的君威。
陈彦谦毕竟是文臣之首,别人可以不说话,但他却不好沉默不语。
所以他硬着头皮道:“大王,此事毕竟没有证据,不过是汪台符一家之辞罢了。再加上这次……”
他话音尚未说完,杨渥便怒气冲冲的将其打断道:“证据?他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抓人,孤又何须和他讲证据?”
陈彦谦哑然,正准备反驳,杨渥就已经意识到了刚才这句话有些不妥。
再怎么说,汪台符也只是一个金陵府尹,他胡作非为的话还能有人治他;但杨渥是什么身份?他可是如今的吴国之主。
或许他也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他怀疑的人下手,但有些事情能做却不能说。
而且这也与吴国向来讲究真凭实据的方针政策有些不符,所以陈彦谦等人都觉得他刚才之言有些不妥。
杨渥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不过此时的他并不打算改口,反而下令道:“金陵府尹宋齐丘,恣意妄为,即刻起,革除其一切职务,令其在家好好读书,十年之内不得出仕为官。”
“什么?大王,这惩罚也太重了吧?”众臣大惊。
若是有什么实际证据证明宋齐丘真的是故意诬陷的话,那么大家都不会反对杨渥的处置,不过在没有什么证据的情况下就如此,众臣都觉得这样做会不会有些过了。
他们尤其担心的是,这一次宋齐丘之事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大家都觉得其中有猫腻;不过若是日后杨渥想要对付其他人,是不是也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出手呢?
这才是大家都感到担心的。
杨渥却是摇头,坚定答道:“所谓刚过易折,孤当初还是对他太好了,年纪轻轻就让他担任金陵府尹,以至于如今他恃宠而骄。这一次让他在家中好生修心养性,若是十年之后他真能改变一新,那孤才会感到高兴。”
“否则的话,一个嫉贤妒能之辈,孤是永远不会重用的!”
众臣见他态度坚决,而且这一次宋齐丘的做法的确让人有些诟病,若是真能让其有所改观,倒也是件好事。
所以众臣沉吟片刻后,便没有再出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