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帝说道:“朕对农事本也不甚精通,按理不该太多过问。不过,朕闻得野牛岭上,水源缺乏,并不适宜种稻。律卿为何一意孤行。要选那里,作为种稻之地呢?”
律香川说道:“皇上野牛岭也是去过的,当知野牛岭地名虽有一个岭字,但其实那里却并不是高山。而是平地。平地种稻,并不奇怪。”
“但若种稻,当更适宜吧!野牛岭一片,多属旱地。旱地种麦,水地种稻,各得所宜。律将军难道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么?”
董承是在一边插嘴道。
律香川转头看他,神情不变,他道:“常识这种事,只是按照过去的事情,所留下来的经验,总结而来的。若是我们只按过去的经验办事,则世界上永远不会有新鲜事物了。董大人年纪大了,不敢创新,不敢尝试,这小人理解。但小人向来喜欢做各种尝试。大人不敢做的事,为什么不让小人去做呢?”
他的话道理是这样,对董承自称,也是一口一个小人,但是看他对董承说话,哪里是小人应有的态度?这让杨彪是心里暗暗皱眉。
律香川对别人,向来是不太恭敬的,这杨彪知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
当然,杨彪所谓的不恭敬,是以他那个时候的标准来说的。按律香川那个时代的标准来说,这可是并不算太过分。
律香川初次看到他的时候,实力更小,对他就没有多少敬重,这个杨彪可都还记得。
他量大,也就不跟他计较了。可是律香川这跟谁都这样,那别人也都能和他一样大度不计较吗?
董承听得律香川话语里有对他讥讽之意,他是有些恼怒,说道:“律将军这大胆尝试,难道就是任性胡为么?将军虽身居高位,又得皇家信任。有权做任何事情,但是如此虚耗民力。逆天而行,怕是有负圣上对将军的拳拳热忱。”
他这显然是要拿大帽子往律香川头上扣了。更关键的是,还没有人认为他说的不对。这时候的人,无论是谁,只怕都得承认,董承说得有道理。
但律香川却并不是这时代的人,所以这时候的常识和规律,就都不能限制住他。
面对董承的指责,律香川不为所动。他道:“董大人说我虚耗民力,逆天而行,这话我是愧不敢当。虚耗民力这四个字。结果还没出来,大人怎能如此断言?若我说野牛岭之五千亩土地,一年能收十五万石粮食,大人还认为我这是虚耗了民力了么?有此收成,大人你倒说说,我这是否是在逆天而行?”
“咳、咳、咳咳……”
这回被呛到的是老头子杨彪。五千亩土地,收十五万石粮食。律香川这不是发了羊癫疯了么,这话他怎么说得出来?
要有十五万石的产量,亩产粮食要达到多少斤?三十石。三十石,就是三千斤,这样的粮食产量,律香川怎么种得出来?
看来年轻人有冲劲,虽是好事,可是嘴巴里跑风车,那也不是那么让人放心。律香川要如何圆回自己夸下的这个海口。
“哈哈哈……”
和杨彪的岔气咳嗽不同,董承听到律香川这句话,却是忍不住纵声大笑。此人大概是在宫里面吹喇叭吹胡涂了。亩产三千斤这样的牛皮也能被他吹出,这真是吹牛皮不用上税呀!
“律香川,你难道最近打了几个胜仗,胜利就把你的头脑给冲昏了么!这世间哪有你说的这么高产的粮食?你说你能种出来就种出来吗?你这样在圣上面前胡言乱语,难道就不怕圣上治你诳言之罪?”
律香川冷眼看着董承嚣张大笑,并不说话,等他笑完了,律香川才走上一步,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