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地步,关助理也不准备藏着掖着了,他苦着一张脸向主子汇报道:“老领导,您一直知道我想提拔的心思,前一阵子您受了委屈心情不好,我也不好意思再跟您提这事,思来想去现如今胡集乡里他黄一天一手遮天,我要想提拔必须他点头才行,所以我就跟您的司机商量了一下,挑了个周末的晚上给他送了三万块钱。”
“三万块?”吴大观听了这话无比惊讶眼神看向关助理,奶奶的,这小子从没有给自己送过这么多的礼,于是蛊惑说,“这个价位差不多够买一个乡党委副书记当当了,提拔一个副乡长那是绰绰有余啊?”
关助理听了这话,刚刚才压下去的一团火又“蹭”的一下又冒上来,他当着老领导吴大观对黄一天咬牙咒骂:“收钱办事,狗日的黄一天收了老子的钱又不给老子升官,没有半点诚信简直他娘的畜生不如,老子一定不会就如此放过这个家伙!”
“还有这事?”
坐在办公桌后的吴大观听了这话脸上露出若有所思表情,他问关助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想必黄一天心里该比谁都明白,既然他拿钱就该为你办事,没推荐你提拔,那么总该把你那三万块退回来吧?”
“屁!朱家友的考察程序都走完了,组织部考察的人走了,黄一天每次见了我跟没事人似的,从来没跟我提过一句关于退钱的事,这他妈的什么世道,拿人钱财不做事还如此的牛逼!”
“按理说不应该啊,他黄一天能到今天的位置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也肯定拿了不少东西,这次居然敢不声不响闷了你三万块?”
“老领导,现在这年头有些人为了钱什么事干不出来?我算是看清楚了,狗日的黄一天就是只进不出的大贪官。”
吴大观听了这话不由皱眉:“不对不对,以黄一天的政治智商怎么会干出这种事?不会是他嫌你送的钱少了?”
“不少了!您刚才不是还说,三万块提拔一个乡党委副书记都差不多了,他凭什么嫌我送钱少?”
吴大观见关助理一副气不打一处来表情,脑子里也有些想不明白这事究竟有什么猫腻,琢磨了半天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关助理说:
“小关,你说黄一天那孙子不会是同时吃了你和朱家友的双份好处吧?真要是这样的话,这家伙心也太黑了!人家法官是吃了原告吃被告,他这是拿了双份钱却只提供一个提拔职位啊?典型的一货两卖嘛。”
关助理听了这话脸上露出疑惑神情:“不能吧,那孙子能有那么大胆子敢一货两卖?”
“那你说这事怎么解释?明明你送了三万块给那孙子,结果提拔的人却成了朱家友,这不是明摆着一货两卖吗?
现在这年头,年轻干部脑袋活络着呢,反正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敢保证他是贴了心想要吞了两份钱,反正送礼都是单线联系,就算你心里不痛快站出来咬他,他坚决不承认你又能怎样?毕竟没有证据啊,纪委办案是要证据的。”
关助理听老领导分析的头头是道心里顿时像是被塞了一块大石头,他怎么觉的自己这次是被人给耍了?送钱买官一事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说,吃了这么大的哑巴亏居然还不敢吭声?
“不行!老领导,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啊!”
关助理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张脸憋通红,他只觉自己血液凝固般浑身冰冷,那种被人当猴耍般无比痛苦屈辱的感觉让他恨不得当场拿把大砍刀冲到罪魁祸首面前发泄一通。看着坐在面前满脸憋屈的老下属,吴大观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假意冲关助理劝道:
“算了算了,财去人安乐,只当是三万块喂了狗你想开点吧。”
“那不行,他黄一天拿了我的钱却不办事,我那三万块也是一分一厘省下来的,凭什么白白便宜了那畜生不如的东西?”关助理一生气说话声音一下子抬高好几个八度。
吴大观一边注意观察关助理的表情变化,一边假装劝道:“小关哪,你先冷静一下,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现在是一把手党委书记,你难道还真敢为了三万块跟他翻脸?”
“翻脸就翻脸!他黄一天不要脸贪了我的钱,我把自己的钱要回来合情合理,大不了在他手里不提拔,我就不信他在胡集乡能呆一辈子!”
吴大观见关助理貌似对黄一天确实恨之入骨,假装低头沉思片刻后,猛一抬头看向关助理道:“依我看,对待黄一天这种贪得无厌的领导一定要想办法斩草除根才行,你说的对,这家伙只要一天留在胡集乡,咱们这些人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关助理实在是太了解老领导的脾气秉性,从他刚才眼神一亮看向自己,他便揣测,“吴乡长八成是心里想到了什么对付黄一天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