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天兵跑得很快,那个矮矮的拒马根本就拦不住他们,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大清天兵用手在据马上一按就跳了进来,直奔着黄金标就冲了过来。黄金标吓得眼睛都比上了。就在这时响起了一片枪声,然后一个人就撞进了黄金标的怀里,把血撒了他一身的。
“撤吧!不行了。再打,就算能打下来,死的人还要多呀。王爷,咱们八旗的人可不能这样死呀!咱们死不起呀!”一个军将涕泪横流的对多尔衮说。
多尔衮看了看前面的战场,又叹了口气,道:“让兄弟们都撤下来吧。狗曰的荷兰牲口!”
即使是在枪炮的轰鸣中,温达也听到了撤军的号角。但是他不敢动,因为附近已经没多少活人了,他要往回跑先要躲过那种打得很快很准的鸟铳的射击,然后还要躲过大炮的霰弹。温达躺在那里盘算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就算跑得快得像林子里的老虎,多半也跑不出去。于是他决定继续装死,如今已经是下午了,看能不能挨到天黑,然后再逃出去。
然而温达很快就失望了,因为清军撤的很快转眼就跑远了。接着一帮子手持着装了刺刀的燧发枪的士兵出现在战场上,开始打扫战场。而他们打扫战场的方式就是每个尸体,不管是不是真的死了,先通上一刺刀。,然后再揪着辫子,用斧头把脑袋砍下来。
温达赶紧跳了起来,几个“荷兰兵”将他团团围住。温达知道要是敢反抗,肯定死路一条。于是他赶忙丢掉了手里的刀,然后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地上。
“狗鞑子也怕死呀!”一个人冷冷的说。一边说还一边挺起了刺刀。
“慢着,先捆起来,拖回去让大家见识见识,开开心也好。”常乐说。
而在另一边,那些汉民也在一个个的接受检查,留了辫子的黄金标虽然一个劲的喊自己是汉人,但很遗憾,还是被和其他一些也留了辫子,甚至在身上还搜查出了顺刀的家伙一样,都被关押了起来。
……
“鞑子退远了。他们收手得很快呀。”郭怀一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感叹道。
“是可惜。郭,你说他们这次在这里丢下了多少脑袋?”吕西安说,“我听说你们的朝廷愿意用很高的价钱收购这些脑袋。我们这次应该能买不少钱吧。”
“我觉得大概有六七百个吧。不仅仅是脑袋,嗯,我们叫首级其他东西也是可以卖钱的。”郭怀一说,“比如他们的军旗,还有他们的盔甲什么的。而且这些东西,卖给某些其他的人,比卖给朝廷更能拿到银子。我估计一个人头,尤其是正宗的八旗人头,交给朝廷,能有个五十两的赏赐,加上封官什么的。如果卖给有些家伙,买它二百两一个都不是问题。比如说,那些跟着建胬,却不敢和他们打的军队。他们打了败仗,可能会受处罚,如今急需这些东西来向朝廷报捷,并且从朝廷骗官位和银子。少将军讲过,如果能捞到一些人头,完全可以和这些家伙交易,顺便也能打开更多的商路。”
“这样呀。”吕西安一听这些野蛮人的人头居然这样值钱,赶忙点点头道,“这样看来我们今天晚上,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赶紧竖起足够多的木头桩子,把这些野蛮人的尸体插上,好让一直跟在那些野蛮人后面大概一天时间的家伙们明天经过看到我们这里有多少值钱的商品。哦,对了,今晚先把尸体都收拢好,看严实。等明天再挂出去,这东西这么值钱,可千万别被人偷了。每天白天挂出去,到晚上收回来保管好,那都是银子呀!”
……
祖宽最近很不开心,因为这一次他似乎要变成背黑锅的了。本来卢象升死了之后,杨嗣昌很想让这个死人来背起战败的黑锅的。所以一开始,他一口咬定,卢象升没死,只是逃走了。可是卢象升的尸体却被人找到了,于是这口锅卢象升自然背不了了。结果大家互相乱推了一通,现在一大堆人开始说祖宽顿兵不战,坐视掳掠了。这顿兵不战倒也不算冤枉,可是除了卢象升,勤王的各位,哪个不是顿兵不战的?至于坐视掳掠,这绝对就是太冤枉了。他祖宽什么时候干过坐视掳掠的事情?对掳掠这种事情,关宁军绝对不会坐视,只会加入进去。不不不,应该说是为了避免我大明子民的财富被建胬抢走了,所以我们勉为其难的帮他们保管一下。什么,你说我们还杀了人?那自然是为了让他们不至于被鞑子杀掉了。
可是这样的苦心朝廷总是不能领会。所以如今祖宽很苦恼。直到第二天下午他从静海经过的时候为止。
“这是,这是什么呀?”祖宽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看到在自己眼前竖立着以大排的木桩,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每一根木桩上都挂着有一颗首级。而在这些木桩前面,还摆着一张桌子。上面坐着几个泰西人和几个汉人,在他们的头顶和两边,则各拉着一张大白布,左边写着:“真夷人头大甩卖”;右边写着:“各色旗鼓大倾销”;最上面则是八个大字:“货真价实,童叟无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