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竖子!”
刘坤一不是不想把何长缨拿下来,可是这小子手握重兵,打了他是小事儿,可万一传到旅顺,士兵‘哗营’丢了旅顺,自己岂不是要替他背一个黑锅?
而且何长缨刚刚面见光绪,也不知道他们谈得如何,真要强打了他,似乎也不合适。
听到何长缨口口声声要去写奏折告状,刘坤一怒急而笑:“滚,你现在就回去写,我看你怎么写你今晚的无礼,跋扈!”
“我这个人,为人做事,就讲究一个理,一个真,从来不搞那些魑魅魍魉的小动作。”
何长缨朝着四周微微拱手,扬长而去。
坐在一边的李经方,忍了忍,只好满脸苦笑的朝着刘坤一拱拱手,跟在何长缨的后面,走出了大堂。
“啪!”
刘坤一把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
这场会议,其实刘坤一就是为何长缨而开的,现在各地的援军都还在路上,一时半会儿连直隶都来不了,更何况远在千里的辽阳。
现在何长缨搅局而去,会议自是不欢而散。
街上寂静,车轮‘咕咕’,何长缨跟李经方坐在车子上面。
“安之,何必闹得这么僵了?你虽然年轻,可已是朝廷的二品大员,手握上万精兵的大将啊!”
李经方望着一脸无所谓的何长缨,好心劝告。
“他们自己无能,贪生怕死,却指着让别人去送死,真当我是猪啊?任他们杀!”
何长缨笑着说道:“今天刘坤一这个会摆明就是逼咱们从陆路冲破日军的封锁,去援助辽阳;那样的话,旅顺必失就不说了,抗倭军一路逃到盖州,能保持一半的军力就是奇迹;然后就会面对着日军第一军,第二军,五六万人的联合夹击,你想想——”
何长缨的声音发寒的说道:“就冲着易顺鼎这无耻的话,今天没废掉他一只手,就算我仁慈!”
“易顺鼎其实不过是再替刘坤一顶岗。”
李经方听了也是心里发寒,可是想着易顺鼎那乌黑发紫的右手五指,身子就重重的打了一个寒颤。
“我知道,回去我就写奏折,弹劾刘坤一其心可诛!”
何长缨的话说得轻飘飘的,落进李经方的耳内,不啻于惊雷。
“安之,物过刚则易折,柔则长存。”
李经方忍不住劝告。
“人有时候,面对恶狗,过来就得给它一棍子,不能给它半点的痴心妄想。”
有些话何长缨能说,有些话,他却不能说透。
自己现在手握重兵,不说人人企图,盯着自己的人肯定也不少,偶尔亮一亮獠牙,有时可以免去很多的麻烦和窥图。
更重要的是,假如自己真的和刘坤一这些朝廷大佬和谐美满。
光绪,翁同龢,还有园子里的那个老太婆,他们估计就要睡不着觉了。
做一个孤臣,越是跟朝廷的文臣武将闹得厉害,恐怕光绪才会越高兴,越放心自己。
“我不回兵站了,你呢?”
何长缨突然觉得‘三过家门而不入’,真是TM的傻比,自己这是做戏给谁看呢?
“啊?”
李经方吃惊的望着何长缨,半天才说道:“那我回潮音寺别院,明早就去兵站。”